张老太太那两百两嫁妆,就算张青山是个孝子,这情分都快磨光了。因为张氏嫁妆大头,还是其外祖吴家给的。
但那又如何呢?
终究是张家真金白银得到了实惠啊!
刘太太一想到此,觉得不错,而且眸光转了转,相比贾赦,貌似贾珍钱更多,而且还能当宗妇!
一个女人一辈子嫁进门上宗谱的时候能入宗祠,不管诰命如何,可若是宗妇那地位便是不同,能代表阖族女眷,在族内会议上说得上话!
听着自家发妻那幻想,刘侍郎面色骤然黑了一分:“虽然都是贾家,但是他们是两府,记清楚了!但凡下一任未定,那么宁府就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党。卷进去不要命了不成?况且,贾珍那性子不提,你觉得他原配家族能惹,能容得我们说话?”
“他原配似姓郝?”刘太太拧眉回想了一番。她也是近几年涉足上流女眷交际圈子里,所以对这守孝过后就没什么当家夫人的贾家,还真是没什么印象。
“像是国子监祭酒郝大人家的?”
“他原配的娘姓司徒!福王嫡幼女,婉仪郡主,连贾珍原配都有县主之封。”刘侍郎声音愈发低了一分:“若是这事成了,我们家姐儿又诞下一子的,若是贾珍,这家业能到我们外孙手里?”
对于皇亲国戚,刘太太心理还是存着敬畏之心的,吞了吞口水,道:“我……我这便去递拜帖旁敲侧击一下张老太太。”
张青山自打原配吴氏亡后,便也没再娶。这张家独子已经得了七品官,其媳妇跟着外放了。剩下京城里,张青山府里除了两个侍妾,便剩下个张老太太。哪怕张老太太再性子执拗了点,但终究是亲娘,好吃好喝伺候着。只不过将老太太原先护着的一杆张家亲友,全都撵出府了。
浑然还不知道有人主意打倒他头顶上,连带下一代都规划了一遍。贾赦念着只听到一半的黑历史,倒也没感觉自己蠢到无药可救了,心理压力去了一半,倒是好得挺快。病好了,便来点卯,准备迎难而上。
崔宇看看恢复精神的贾赦,简单述说了这几日衙门发生的事情,客观说明了刘家已经赔偿事件,以及接下来的部署重点—万寿节。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万寿节九月二十八,月底了想都不用想,妥妥荷包里没钱了,要不再雕一个小王八?哦,小神龟?
“但是番邦使臣队伍陆续会先进京。这治安工作便是我们下一个月的重点。”崔宇瞧着贾赦手捂着荷包模样,嘴角抽抽:“贾通判,你肚子疼?”
“我……”贾通判深呼吸一口气,忍下自己对荷包的难以割舍之情,努力公事公办点点头,待听完崔宇相关部署后,眼眸瞟了又瞟崔宇,见人神色虽然很面无表情,但也是有些嘴角弧度变化的,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于是,贾赦弱弱开口请假了:“崔大人,后天北静王老太妃过寿,下官得去啊,大大后天,福王老千岁七十整寿,下官还是得去啊。这两天的假,您看能不能请一下?”
崔宇沉默的瞥眼贾赦腰间挂着的荷包,瞧着那荷包凸出鼓鼓的一块,非常想问一句,是不是又打算雕个神龟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崔宇道:“福王的寿诞不用请,这算公差吧,到时候你且代表顺天府聊表心意,礼物我会准备好,到时候你带过去便可。”
顿了顿,崔宇眉头拧了拧:“至于为北静王老太妃祝寿,需要一整天时间吗?”以泰兴帝的态度来说,也隐约有些要约束四王八公的意思在了。拿掉敕造的荣国府便是一个很明显的象征。
可随着荣国府该门换匾的,除了被贾赦盯着的宁国府,便只有个修国府侯家。侯家悄然无息的换了一等侯的门匾。
“虽然我看水溶,还有水溶他爹现北静王水籁不爽,但是老太妃待我可好了,”贾赦瞧着崔宇那拧眉思索的模样,也隐约猜测了一分在担忧什么,叹口气解释道:“太妃奶奶真待我很好。”而且,也就这两年了时间了,他去彩衣娱亲一下,也算尽到了自己那点心意。
至于福王,貌似就这个冬天的事了。虽然老福王气性大,觉得他不像他爹,虎门犬子,不爱他这个小辈,但是他还是尽个晚辈心意。
因为就算他重生了也回天乏力,英雄白头,年老体弱,饶是灵丹妙药也救不回。
“嗯,那你且去吧。不过休沐日得补一天回来。这个月,三天病假不算,又请过三次半天假,再请下去按律就得上报吏部了。”
瞧着崔宇那张嘴却欲言又止的模样,贾赦心中有数。这个月今儿才二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