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心情万分糟糕,被自认死敌的陈安仁再次相救的都是小事,他难以忍耐的是腿瘸了。
在混战之中枪弹无眼,他大概算幸运,仅仅是被人恶意撞瘸了条腿,而不是与陈蜀军一样被枪杀。
但陈谦无法接受这份“和善”的礼物。
他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注视那张挂着擦伤的脸,手中的拄拐捏紧又放开。
“陈谦?你在里面已经待了十分钟了。”sam再度被人托付看管陈谦,陈安仁需要出面处理陈蜀军后事,无奈之下只得接手。
关掉水龙头,陈谦姿势生硬地拖着左腿打开门,冷冷看他一眼,什么也没有回应,摇摇晃晃走到沙发一头载了下去。
他怨气十足的把拄拐恶狠狠的丢到一旁,又怒火中烧的踢了一脚,力度实在可以忽略不计,他忘了,这只腿已经废了。
sam递给他一盒外卖餐,陈谦挥手打翻在地,像极了生闷气的低龄男童,臭脾气狗都嫌。
“我只买了两个人的份量,你不吃就饿着。”sam烦躁的在周围踱步,要不是看在陈安仁的面子上,谁愿意一天清理叁次油腻腻的地板。
陈谦不理他,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盖住脸,真他妈的烦啊。
他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子,左坤一个人怎么去管那群四处点火的小弟。左坤....陈谦露出眼睛瞟了眼sam:“有没有人找过我?”
“没有。”
陈谦冷笑一声,再次把头缩了进去,他不信。
确实没人找过陈谦,陈蜀军的突然死亡,让陈谦的小弟们遭受了方骏一派大规模的反击,他领着陈蜀军曾秘密训练的人围追堵截,更别说之前被搞的帮派老人趁此机会报私仇。
群龙无首,东躲西藏,方骏不下死手,抓到了就痛打他们一顿,他们还轮不到方骏亲自动手,他要杀的人是林旸。
自那晚林旸逃脱以后,满城搜寻不到他的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关系,方骏点着相片上安静沉睡的脸,笑了笑。
不信逼不出你,他打算在陈蜀军下葬当天,痛杀林旸。
林旸藏了起来,在他亢奋到不眠不休的持续做爱,杜渔不得不趁他不备击昏带走。
林旸无处可去,他须躲到陈蜀军后事了完,再做决定。现在贸然出现,除了死别无选择。
吴勇科托梁璐璐找了处环境极为偏僻的住处变成了他们叁人的聚集地。
他和杜渔每日下班后,极为警惕的遮掩身形,数次侦查身后有没有跟踪的尾巴,不过确实没人想得到,林旸呆着地方会是梁省长的祖屋。
虽在乡下,但四处修缮保护得完整,最近相邻的房子就是梁沉英曾带吴勇科去过的那屋。
无人看管的烈狗,早被吴勇科找机会泄愤杀死。
林旸无论如何也不肯说顾天凡要求他做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对杜渔坦白过什么,就决计闭口不言。
枪杀陈蜀军本就是计划以外的行为,顾天凡想必此时很不满他,他不敢再赌。更不愿让杜渔再入虎穴。
杜渔不想逼迫他,她以为说服林旸,还有时间。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是先让林旸戒下毒瘾。
事与愿违,还未让她做成任何事,空空荡荡的房间,让杜渔心急如焚,竟不知该从何处去找。
林旸母亲安沁被顾天凡转移到了一家私人疗养院,24小时专人看守,巡逻的保安是老板从各地搜集的退伍军人。
顾天凡很放心,在入院当天来查看过一次,后来便派遣了叁位警员守着,有问题随时向他报备。
云川市关系纷杂,层层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