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交接(1 / 2)

“王爷,这是您创出来的密语?”

老韩虽然不是正经文官,但他是兵部尚书,立刻就从专业角度出发,想到了类似的东西。

“算不得密语,就是把平常的文字,用自己能看懂的符号记录下来,事后再写成正规文字,这是一种便于速记的方法。”

“哦。”

这不就是密语吗?

韩尚书恍然点头,脑子里却开始了发散思维。

这么多年下来,军中用来传递密令的暗语,还是梅花术数、藏头文、通过字符翻书本这些,很容易被细作识破。

尤其是约定特定书本,每次用字符写明第几页第几个字这一套。

保密的手段有限,最终会走向趋同,可人的脑子是无限的。

“王爷,您稍等一会,下官去去就来。”

老韩生怕自己待会就忘了,立刻把两两一组传信,单对单破译的想法记录了下来。

等他重新落座,白芨也不问什么,而是以吴家与村子合作卖盐为切入点,展开了新旧两任总督之间的对话。

“王爷,您是说,把工程队用屯兵制的方式管理,日后的徭役不再随意抽调民壮?”

“是的,一件四万两的工事,本王会花三万两办好,五千两还给户部,另外五千两……”

白芨很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在主政的位置,就算是有了藩王头衔也没打算去做,只是单纯给老汪提了建议。

熟知官场猫腻的韩尚书一听就明白了,往常朝廷拨下十万两工银,能有一半用在工事上,那各级官吏都能领个青天大老爷的名声。

五千两是王爷留出的余地,只允许各级拿这么多。

“王爷,这事不好办呐。”

白芨很理解老韩为什么摇头,却不是很在意。

“韩大人,陛下默许的一百两,和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一查出就人头落地的一千两,甚至为了隐瞒事实上下打点,最后到手只有三百两,一般人会怎么选?”m..com

“话虽如此,可人心不足,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

“不错,但本王不是文官,亦没有总督衔,只是一个手执天子剑,可以随意调动江淮兵马,代天巡守的按察使罢了。”

“您,有太上皇的天子配剑?”

“是。”

这杀气腾腾的话语把韩尚书惊了个呆,这才明白王爷为什么有如此底气来做这事。

还是陛下他们会玩啊,一个有实权没有实名的总督,在亲王之外,居然还有按察使的身份。

王爷不是皇室却属于王族,比起一般的文官,确实更有资格担任按察使。

“下官还是想说一句,这事闹起来,估计要比现在的京城更热闹。”

“嗯,所以本王来了,借你这个前总督的影响传句话,本王没有闲心去管之前的事。”

“好,下官明白了。”

老韩一口应下传话的工作,心里着实很羡慕,要是自己当初有兵权,也能这么干。

但他也就想想,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一旦总督越过兵部,能名正言顺拥有自己的兵力,本质上相当于唐朝的节度使,皇帝岂能坐视这种自毁江山的事情发生。

王爷,只能是唯一的。

双方达成共识,又继续谈论下一个话题,还是有关江淮的事务。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看似友人之间的登门拜访,实则是岗位交接。

总督不理具体事务,是站在高处的领导层,指挥下面的知府、知州办事的,交接文书都不需要签署。

“王爷,下官知无不言,再多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

“多谢韩大人慷慨。这样吧,陛下既然允我调动三千以下的兵马,驻守县城一事大人就不必亲自盯着了,由清吏司主理即可。

若他们实在遇到了难处,本王也能说上两句。”

白芨投桃报李,直接给了老韩最需要的自由。

“当真?”

韩尚书惊得直接站了起来,随后一脸尴尬地笑了笑,“王爷恕罪,下官无状了。”

白芨点头表示理解,伸手招来已经停笔的三宝,“斯年,你韩伯伯身为兵部尚书,掌管天下百万兵马,是大兴不可或缺的柱石,也是将来你父皇的左膀右臂。”

首次从娘亲的嘴里听到父皇这个称呼,白斯年懂了,对着韩大人深深拜了下去,“宋斯年拜谢伯伯。”

“这,三皇子,下官当不起您如此大礼。”

老韩和不久前才离开的严尚书一样,感觉一股寒凉从脚底升起,直冲发丝而去。

但他又与老严不同,有苏州之行在前,惊讶是没有的。

幸得吴氏及时过来,解了丈夫的尴尬,“王爷,酒宴已经备好,望您和小公子不要嫌弃。”

白芨着重看了眼这位一直徘徊在门口附近,进来时机掌握得分毫不差的女子,心里很是佩服。

她回归女子身份,一把抓起对方的手,笑道:“夫人辛苦了。”

前有老孙,后有老韩,这两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吴氏受宠若惊,愣神片刻之后与白芨越谈越投契,不一会就发展到相携出门的地步。

厅内的一大一小两个男性,一个觉得自己媳妇被人掉了包,一个觉得这一幕真该让哥哥和妹妹看。

他们同时发出一声轻叹,随后都笑了起来。

“皇子殿下,请。”

“伯伯先请。”

“咳,王爷,三公子,还请用茶。”

“斯年见过伯伯、伯母。”

看着身边长相俊秀,彬彬有礼的小娃娃,膝下没有孙儿的吴氏眼热不已。

“公子快坐,喜欢什么跟伯母说,把这当自己家。”

“谢谢伯母。”

等儿子道了谢,白芨收回好奇打量的目光,端起茶碗小小喝了一口。

回想起刚才那‘冲出疯人院’的身影,她实在想象不出老韩这些日子遭受了什么罪。

“韩大人,曹御史还在苏州?”

发现有一个更惨的,韩尚书突然就乐了,连连点头,“是啊,在新任知府到任之前,曹大人得一直顶着。”

至于新任知府是谁,他和老曹基本猜出来了。

用不恰当的说法,那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人将来会是新任总督的心腹,最有可能从苏州当地的官员里面去选。

此前,苏州府城被一扫而空,剩下的有家世背景、有足够资历、又有亮眼政绩的人选并不多。

从知府人选上面就能联想到,陛下,或者说太上皇心中属意的江淮总督是谁。

大家都在等,等圣旨下达的那一刻。

寒暄完毕,按规矩,这个时候应该由女主人把孩子带下去安顿,客厅留给主位上的两人商谈正事。

吴氏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没等她开口,白斯年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纸张和炭笔,作洗耳恭听状。

已经做好准备记录谈话内容的架势,把头一回看到这种情景的夫妇两个吓了一跳。

六岁的孩子参与正事?

韩尚书混迹官场多年,只惊讶了一瞬脸色变得正常,立即冲自己夫人使了个眼色。

吴氏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朝白芨行了一礼,“王爷,家里的下人粗笨,又是第一次招待您这样的尊客,恐怕得高兴疯了,耽误事。

妾身不去看着实在放心不下,让我家老爷陪您坐会,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夫人自便,说起来,是本王冒昧打扰。”

“您说哪里话,这是吴府的福气才是,您请安坐,妾身告退。”

两人来回客套,听得白斯年大开眼界,这些东西在村里是见不到的,娘从来不这么说话。

包括在城门口也是,娘对待那些士兵的态度和对待亲卫叔叔们不同。

三宝暂时没有完全理清虚情假意多用于客套,毫不客气通常更为真心的奥妙,反正不懂的就全部记下来。

听到下手处不断传来书写发出的‘沙沙’声,韩尚书好奇地瞅了一眼,而后平静端起杯子,掩饰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尴尬。

好家伙,王爷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即便不明所以,他也不会认为那些类似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是源自三公子的信手涂鸦。

“咳,王爷,三公子,还请用茶。”

“斯年见过伯伯、伯母。”

看着身边长相俊秀,彬彬有礼的小娃娃,膝下没有孙儿的吴氏眼热不已。

“公子快坐,喜欢什么跟伯母说,把这当自己家。”

“谢谢伯母。”

等儿子道了谢,白芨收回好奇打量的目光,端起茶碗小小喝了一口。

回想起刚才那‘冲出疯人院’的身影,她实在想象不出老韩这些日子遭受了什么罪。

“韩大人,曹御史还在苏州?”

发现有一个更惨的,韩尚书突然就乐了,连连点头,“是啊,在新任知府到任之前,曹大人得一直顶着。”

至于新任知府是谁,他和老曹基本猜出来了。

用不恰当的说法,那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人将来会是新任总督的心腹,最有可能从苏州当地的官员里面去选。

此前,苏州府城被一扫而空,剩下的有家世背景、有足够资历、又有亮眼政绩的人选并不多。

从知府人选上面就能联想到,陛下,或者说太上皇心中属意的江淮总督是谁。

大家都在等,等圣旨下达的那一刻。

寒暄完毕,按规矩,这个时候应该由女主人把孩子带下去安顿,客厅留给主位上的两人商谈正事。

吴氏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没等她开口,白斯年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纸张和炭笔,作洗耳恭听状。

已经做好准备记录谈话内容的架势,把头一回看到这种情景的夫妇两个吓了一跳。

六岁的孩子参与正事?

韩尚书混迹官场多年,只惊讶了一瞬脸色变得正常,立即冲自己夫人使了个眼色。

吴氏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朝白芨行了一礼,“王爷,家里的下人粗笨,又是第一次招待您这样的尊客,恐怕得高兴疯了,耽误事。

妾身不去看着实在放心不下,让我家老爷陪您坐会,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夫人自便,说起来,是本王冒昧打扰。”

“您说哪里话,这是吴府的福气才是,您请安坐,妾身告退。”

两人来回客套,听得白斯年大开眼界,这些东西在村里是见不到的,娘从来不这么说话。

包括在城门口也是,娘对待那些士兵的态度和对待亲卫叔叔们不同。

三宝暂时没有完全理清虚情假意多用于客套,毫不客气通常更为真心的奥妙,反正不懂的就全部记下来。

听到下手处不断传来书写发出的‘沙沙’声,韩尚书好奇地瞅了一眼,而后平静端起杯子,掩饰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尴尬。

好家伙,王爷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即便不明所以,他也不会认为那些类似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是源自三公子的信手涂鸦。

“咳,王爷,三公子,还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