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还挺的。”贾赦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然后扭头吐槽句贾珍:“亏你爹还是道士呢,你算命基本的技能都不学一个。”
贾珍:“…………”
这温泉没法泡了!
所幸现如今是夏日。
贾珍跟着起身,去淋浴一番,换了衣服,躺在躺椅上,迎着夏日晚风吹拂,跟贾赦说他爹又一次飞升失败,然后堕落的看起了《总有人贪图本道君美貌如花》。
正喝水的贾赦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在一旁崔宇瞅了眼贾赦。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可记得贾赦发生意外之时,率先捂住了脸!为了美貌如花,也是非常拼了。
见贾赦如此表现,贾珍找到了满足感,然后说了自己被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打算让两人帮忙出出主意:“就玉麦种植这事,庄头和刘老汉功劳不小,若非他们尽忠职守,我们早就忘记了。庄头好赏赐,允了恩典,放了他全家自由身,还让其子嗣入学读书,升了他的职位和月俸,但是那刘老汉,孤身一人,给他自由身也不要,钱嘛,他也不花,就一个劲说什么贾家菩萨心肠,愿一辈子呆贾家效力。”
“有此忠仆岂不是好事?”崔宇闻言不解贾珍愁在哪里。
“崔大人,你不知道!”贾珍忍不住吐苦水:“别提忠仆两字,我宁府有个忠仆,一开口就是“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仗着自己当年救过我曾祖父,
那个牛气冲天!”
贾珍话语带着浓浓的厌恶:“他救了我曾祖父,我曾祖父也没忘记他啊,给他自由身不要,让他当亲兵,培养他,给了他管家职位,自己管不好,让赖二家后来居上占了位,但他又不思进取,依旧张口闭口死人堆里背出我曾祖父,自己喝马尿,给我曾祖父喝水。这两件事我打小听到大,耳朵能生老茧,想把人打发到庄子,他能直接撞宗祠去,说我宁府后代子孙不孝。留着这个焦大太爷,感觉自己跟孙子一样,左右不是人!”
喝口茶压压火气,贾珍道:“反正我不要忠仆,钱货两清,简简单单。被个情分吊着,能说嘴一辈子。”
闻言,崔宇看眼贾赦。他发现贾赦此刻神色很复杂,有种说不出来的沧桑感。
“珍儿,你要记住自己对焦大这心理,日后尽量在外莫要说及四王八公开国如何如何,免得造了皇家厌烦。”
贾赦这话语落下,非但贾珍,便是崔宇也着实吓了一条。贾赦这话说得……太现实太残酷也太贴切。
“当然,我们贾家不会是焦大,”贾赦顿了顿,接着道:“我们首先要把握一个度,因为哪怕是忠心,能二话不说替主子去死的忠心,也无法代替主子决定任何事情。凡事不能越界。当然作为主子,像焦大,你要学会发挥他的长处,避开那短处。”
“可是他有什么长处?”贾珍闻言,面色臭得不能再臭:“现在什么年代了,跟过去那个战乱年代又不一样,我们花个小钱,他都能说道自己当初手啃野菜,喝马尿。不过是随过出征三四会,救了主。我曾祖父上过战场大大小小加起来没一百,也有八十了吧?说的感情没了他,就没了宁国府!在他之前的战场就不算战场,功绩不算功绩了不成!也没见那个亲兵像他那能耐劲,就算……”
贾珍看眼崔宇,而后小声对贾赦道:“就算按着叔您刚才说的,我可从来没胆在皇上面前哭过贾家功绩如何如何。我一直在宁府这一亩三分地里折腾。要是我哭着以老祖宗的功劳谋取官职,鱼肉乡里,那您先前这例子举的我还服气。现在,我不服气。我败败自家银子怎么了?”
“那等我话说完。”贾赦想想上辈子的焦大和贾家,完全是犯了一样的错。现如今贾家因他,有机会重来,那么就给焦大一个重来的机会。
“我在皇上面前哭过功,赶明儿我去宁府把焦大请过来。”贾赦道。
“这跟一祖宗似的,您何必受苦呢。”贾珍闻言,虽然觉得自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开心的想放鞭炮,但祸害到他赦叔头上也不是好事。
“这……”贾珍痛苦无比,一脸纠结,万分艰难开口:“不成!他救的是我曾祖父,不是您祖父,叔,我也没理由推到你头上啊。”
听到这话,贾赦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有你这话,叔开心,他养过马,我把他请到马庄上养马,就哄着说琏儿蓉儿他们要开始学马了,要重震祖上雄风,反正老人家固执了,也给个体面。我去好言说几句。”
贾赦看眼崔宇,道:“到时候,顺天府公务出行全换马,行不?至于那刘老汉……”
贾赦拉长了音调,望向崔宇,道:“崔大人,烦请您老出面,让他去教周围百姓种玉麦。这玉麦真能推成了,把他往地方府志里一写,也算名垂史册了。”
“朝廷背锅把他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