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总要先活着才有机会说其他。”
泰兴帝:“…………”
对于贾敬,泰兴帝发觉自己也没话可说,他们谈话常常牛头不对马嘴。这种挥一挥衣袖啥都不要的年轻人,比他家那奇葩小公主还有个性。但因此,泰兴帝发誓一辈子都不会信道追求长生。看看贾敬,信个道,活生生把自己从个京城头号贵公子弄成个神棍。
虽说教育理念有分歧,但泰兴帝也光棍,直接留下了“宋学慈”,自己也干脆挥一挥衣袖回城了。岂料一回城,就听得百姓眉飞色舞的议论—贾家熊孩子叫板王家,把王子腾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情理说律法说得头头是理。最后贾蓉还抬出宗法来了,道他身为贾氏少族长,族人被欺负了,带头打上门,不对吗?叫喊着要让王氏族长,或者少族长出来跟他对话,不要旁支户主。
“论的是道理,不是年龄?”泰兴帝看眼戴权:“老戴,这话怎么听得那么耳熟呢?”
戴权闻言,笑着禀告道:“先前赦大少带着珍大少打架被抓亦是如此,贾珍以少族长,族长身份替贾赦作保,要求放人;贾赦以叔叔身份替贾珍担保,两人免去请家长之危,然后被石少爷捅到了贾将军跟前。两位少爷便是如此辩解的,律法宗法都符合。”
“江山代有纨绔出,一代熊比一代啊!”泰兴帝感叹过后,忽然间脚步一僵,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改变了道路,不打算去看小孙子如何了。既然决定送出去了,那自然随着人家一起熊吧!反正以贾家这种厚脸皮,也不会让人吃了亏。
遂回了宫。
岂料一回宫,大理寺和王子腾还有贾赦就闹到了御前!
泰兴帝瞥眼理直气壮的王子腾,忽然间有种掏出密信再看一遍的冲动。小崔不懂后院事,在设计问出幕后主使是王家后,就没进一步深入挖掘了。而密探却是顺藤摸瓜,从王子腾的妻子杜氏摸到了史家老太君身上。史家老太君娘家也姓杜。
这两虽然不是一家,但也是近亲同房族亲。
这两前段时间还在杜家找过未婚女子。
======
王子腾都被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气得恨不得磨刀霍霍了,哪里还记得自家曾经设计过贾赦的事?
再说了,贾赦不是啥事没有?
按着以往的潜规则,基本上到杨家兄弟,或者说他王家抛出个管家当替罪羔羊,就该定罪结案了。毕竟,相比现如今不过通判贾赦,他王子腾是正儿八经自己军功升迁上来,又任兵部侍郎。在他跟贾赦都有圣心的情况下,比的自然是谁更能耐了!哪怕事后泰兴帝会补偿贾赦呢,但也不会这个节骨眼上动他王子腾。
因为现如今正在整顿吏治,若是军队再动荡,那么没准泰兴帝统治就会不稳。毕竟一步跨大了,很可能就此跨了。
军中原本是贾代善和霍珏各领风骚,成平衡对峙之局,泰兴帝着手培养年轻将领。可随着贾代善亡故,原本的培养计划就被各种打乱了。现如今哪怕霍珏从新出山领兵,靠着余威威慑一二,但又能支撑多久?
对现如今的军中底层士卒来说,不管贾代善还是霍珏,都已经成了传说,让他们信服的只有一手带他们重塑军人观念的当下领导者。
便如他!
故而,王子腾腰板挺得直直的。
贾赦斜眸看着王子腾,不自禁的困惑:难不成传说中的崔青天查错了?王子腾真清清白白?
在府衙内看着两熊孩子的崔宇猛地打个响亮的喷嚏。
贾蓉和贾琏齐齐两手护着碗,扭头看向坐在一旁圈椅上的崔宇。
贾琏掏出帕子递给崔宇:“捂着打,不然对人不礼貌,而且去洗手。我们家先生说了,要干干净净的。”
“谢谢。”崔宇含笑接过,擦擦手,看着两小的毫不掩饰的“不讲卫生”,又忙不迭起身,洗完手回来,看看两自己拿着汤勺一口一口缓缓喝着牛乳的两孩子,再想想王家门口的壮举,依旧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小仙童跟小恶魔只在一念之间。
大的贾琏,看着虽似乎有些跳脱,但也挺稳重还挺有叔叔范的。在大理寺衙役将两人“扭送”顺天府时,人还时时刻刻护着贾蓉。一入府门,就连贾赦急急进宫,让他们先跟着他,这孩子见过礼后,眼睛还带着审视,自己手牵着有些好动的贾蓉,拉着人不东摸摸西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