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理由就是他自己就是个至今没搞清楚为何重生的,将理由推到“黄粱一梦”、“祖宗显灵”的人。
贾敬面无表情的看着哆嗦的儿子和弟弟,瞧着两人带着无比信赖的眼神,冷酷无情的挥起了拂尘。
他不会做法,只会揍人。
揍昏过去,第二天醒来,也就正常了。
尚在名为“入道”客院等候消息的崔宇感觉自己似乎听见的哀嚎声,可贾敬派来的管家回答的有理有据,便也只能放下那一抹疑惑,自去休息。
翌日,崔宇起了个大早,原以为自己还要等候贾赦,岂料刚梳洗完毕,贾赦便进来了,带着笑意还有丝幸灾乐祸的表情:“恩正兄,你先用完早膳,我去看个热闹再入城。”
“嗯?”
瞧着崔宇面露疑惑的模样,贾赦嘿嘿奸笑一声:“少壮不努力老大被狗追,哈哈哈哈。珍儿有我这样的好叔叔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大抵是发自肺腑的笑容,那假装的隔岸观火掩饰不住眼中的希冀,使得贾赦一张原本绝色的面庞,因人这一笑,更添了几分稳重,随着那七分倜傥风流,让其耀眼的堪比那冉冉升起的红日。
崔宇笑了笑,心里对这半大不小的叔叔望侄成龙哭笑不得,附和的夸耀了几句好叔叔,把贾赦愈发美得不行。
欣赏过贾珍被狗撵着哈赤哈赤跑的场景,贾赦满意至极,回眸望眼半山腰的主院,眼眸闪了闪。虽然昨晚什么都没问出来,可是恼羞成怒揍人就是最好的铁证啊!
不过只要他敬哥不帮着废太子谋反,也没什么大问题。比起像上辈子荣府这般,改投他主,想左右逢源,宁府在朝堂上到底口碑好一些。毕竟,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
至于日后不管谁登基,都少不了拿废太子当做自己施恩仁德宽厚的表现。上辈子,那小心眼的某位也是得好吃好喝养着忠义王府一脉。
再说了,这辈子有他贾赦努力的小身板,皇帝叔叔愈发会安排好他家宝贝儿子了。
贾赦唰得展开扇子,正打算扭头往回走,就见崔宇也在不远处昂着头若有所思状,当即眉头微微一簇,随着人的视线看了眼入道旁边旁边那一座客院的匾额。只见那匾额龙飞凤舞笔画连绵让他辨认了好久,才瞅出是狂草的两字—思退。
辨认完大字后,贾赦忍不住垂首眨眨眼,眸光看向崔宇,挑眉问道:“这字是不是写得不错?”
崔宇郑重的点点头,视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落款的印鉴—南山老人,以及旁边那一行小字:受思深处宜先退,得意浓时便可休。收回了注意力,三言两语便岔开了话题,准备回城。
在撩车帘进入马车那一瞬,崔宇又忍不住回眸扫眼匾额。他总觉得那字迹有些眼熟,可倏忽间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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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府衙,贾赦见崔宇安排好日常运作,刚迫不及待问今日要不要去逮霍老五找场子,便有衙役来报,宫里来人。
贾赦面无表情的展开扇子,给自己扇扇风。他上辈子当个纨绔败家子,从未接触过朝政,但毕竟也算处在圈子内,也听闻过李家一脉的下场,个个惨的。现在,他倒是隐约有点数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这才第三天,急什么?
一番行礼寒暄过后,七皇子彬彬有礼的道歉:“还望两位大人见谅,皇弟自幼被宠坏了,有些天真烂漫,肆意插手司法。还请两位看在皇弟年幼的份上,原谅则个。”昨日他父皇怒火那么一发,他们早已后悔不已,知晓自己抖的小机灵——等三日过后判决下来再见机行事,是万万不可的。
故而,这一大清早便前来,想要尽可能的先挽回一些颜面。毕竟,听说昨天下午崔宇带着贾赦都在外查案,彻夜未归,恐怕还没那么快知晓消息。
“七殿下严重了。”崔宇神色淡淡,礼仪上却是挑不出任何错处来,回道:“十二殿下年纪小小便懂人命大于天,对生命敬重,也是百姓之福。”
“崔大人说得正是,况且人不轻狂枉少年。”贾赦笑眯眯道:“想当年我比殿下还狂傲万分,持械斗殴闹上金銮殿,现如今十二殿下不过是关心老百姓罢了,到底是皇家好教养!等日后他长大了,自然也就更加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