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念着到底自己是晚辈,不好对叔叔发火,贾珍没好气的回头冷眸斜扫了眼带来的八个护卫:“你们给爷打起精神来。”
作为“护卫”之一的崔宇眸光时不时的扫过贾赦,发自肺腑的觉得泰兴帝有句话没说错,贾赦这心地是好的,只不过缺少个合格的引导人。
浑然不知崔宇所思所想的贾赦又行走了一段小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冷着脸看着门口拦人的仆从。
“二位爷,这是我们东家的规矩,不做官家生意。”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叔!”贾珍冷哼一声,骄傲无比:“堂堂的京城四大纨绔之首!要不是我叔今儿受气了,爷心孝,请他来散散心,你以为你们这破窑子能得我叔莅临?”
“去把你们的管事给爷叫过来!问问是不是要拆了这院!”贾珍得意洋洋:“知道陈家的下场了吧?”
泰兴帝对陈家的处罚黄昏时候就人尽皆知了—陈家罪行曝光,被流放北疆;陈嫔打入冷宫。
“敢得罪我叔?!”
这话刚一落下,便有个管事惶急的从屋内跑出来,一脸卑谦道:“珍大爷息怒息怒,还望赦老见谅,这奴才脑子木不懂变通,赦老您能光临,是小店的福分,请里面请。”
贾赦冷着脸不说话。
“还不让这狗奴才滚下去,”贾珍怒喝道:“我叔就因为今儿受气了,才想着来玩点野的寻些乐子。可谁想到,老子费尽心机磨破嘴皮子说动了我叔,可你们倒好!”
训了一通后,贾珍靠近贾赦,用似乎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悄悄话:“叔,您就疼侄子一回呗。我被我爹拘着,都好久没玩过了。而且真的,这地飙、车赌兽训、诫女、奴什么的可刺激,对了,还有拍卖会,不管是海外那些舶来品,还是……”
一直垂首的管事听到这话,眼角余光幽幽打量了眼贾赦,又看了眼极力推销的贾珍,心理微微松口气。也是,贾赦能有多少精明,哪怕中举为官,本质上还不是靠着父祖余荫?还是莫要让这叔侄闹起来,以免传到东家耳中。
一想起自家东家今日面色沉沉模样,管事当即顾不得其他,连连赔笑。
这边,贾赦借着展开的扇面,手指指扇子,打算见好就收。
贾珍见状,谄媚开口道:“叔,您不是想要王羲之题字的扇子吗,这也能有!”
“是吗?”故意拉长了声调,贾赦眉头一挑:“那瞧瞧?”
“对啊,叔,里面请。”贾珍直接推着贾赦往里走,而后扭头看眼管事:“还不快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叔。还有,知道你们这规矩,这些护卫可都是我叔的,你们照顾好了。”
“是,多谢珍大爷提点。”管事回眸扫了眼跟随的一行仆从,瞧着个个精悍强壮,也未多在意。无他,赦大少的排场历来如此,他的出行护卫都是贾家昔年军中的亲卫。
示意仆从引领护卫去偏院,管事亲自伺候着贾赦去了拍卖楼,见人没一会儿就直勾勾的盯着拍卖台上的玉狮雕,摇着玉扇,举牌豪气着:“一万两!”
“叔!这起拍价才一千五百两,喊一次加个五百,一千差不多了。”哪怕是要做戏,也别一下子让人觉得是小肥羊啊。
贾赦声音不带任何波动,好像自己先前说的不过是一两银子,道:“买回去给蓉儿玩。那小胳膊小腿骑着那玉狮子差不多了。”
贾珍:“随便买个木马摇一摇就得了啊。”
“那哪成啊?那可是大孙子,老爷爷的心头宝。”贾赦手指指自己心脏:“我贾恩侯的孙子骑木马,笑话。再说了,我给琏儿买了匹马,活的,走了门路花了不少钱,是御马呢。两孩子养在一起,也不能偏了去啊。”
贾珍提醒:“那好像是我儿子。”
贾赦:“侄孙子就不是孙子啊!我给大孙子买礼物,你这当爹闹什么啊?嫌我偏心眼,你好意思跟你儿子计较吗?几岁人了,你……”
管事默默的看着这相差不大的叔侄两开始因到底谁对孩子好攀比起来,举牌举得一次比一次快,然后直接在包厢内打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