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外风吹黄叶落,伞下人影相携双。
何为泽就那样突兀的停住了与赖聚的对话,定定地看着园中撑伞的二人穿过月门短桥,由远及近地步步走来,面容一点点清晰。
个子高些的那人雄姿英发,举止中皆是自沙场而来的凛冽果决之气,可垂眸看向伞下的另一人时,目光中却又只剩点点温柔眷恋,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身形略小些的那个清贵风雅,眉目间虽是温儒却又不掩生而所带的威仪尊崇,此刻亦只是轻笑着仰面望向身边人,脉脉灵犀。
刹那间何为泽似乎坠身回到了十几年前,一样的人面,一样的情深,他却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渺渺而来,又渺渺而去……
“何大人,何大人——”一阵风吹来,裹挟着雨丝打在了何为泽的脸上,才让他清醒了几分,重新听到了赖聚的提醒声:“何大人,忠宁侯与殷王爷到了。”
“哦,”何为泽尽力压下混乱的心绪,撑着略不自然的笑意向着赖聚说道:“那我们快些上前去迎接吧。”
说话间秦浣与赵擎烽已收了伞,并肩而行地走了进来。赖聚见状,忙上前又行礼又问好,而何为泽却只是凝视了他们许久,才端方的行礼道:“三年不见,殷王殿下与忠宁侯别来无恙?”
秦浣迎着他的目光淡淡一笑,此行之前他便与赵擎烽商量过,在何为泽面前二人究竟是以何种关系相处。说到底,如今筹码在握,他二人也不愿就那么躲躲藏藏地隐匿着自己的感情,尤其是面对何为泽这个“心思不明”之人。
所以到最后,他们终是决定,不说破也不隐藏,就那么如往常一样来到何为泽的面前,至于其中种种,任何为泽自己去想便是。
“劳小何大人挂心了,”秦浣俯身也还一礼,此刻他仍是殷王秦安平,尽管没有刻意地舍去了之前小心软弱的伪装,但是言辞相对间他却十分精妙的把握住了语气神态,有礼却不卑微:“安平这些年来得和大人点相助,自然安稳无忧,只是心中一直颇为记挂圣上与何大人,辗转难安。”
何为泽看着“秦安平”逐渐扬起的面容,震惊中出现了一瞬的晃神,他险些无法分出眼前站的这个人,究竟是十几年前冤死东宫的太子秦浣,还是他心中一直鄙夷的那个殷王。
但何为泽很快便勉强敛住了心神,作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寒暄道:“父亲这些年来也颇为记挂殿下,只可惜入秋时染了些病症,故而才派我来代为迎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