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深处潜行的忍者谨慎的前进,以土中映鱼之术观察地面的动静。
每个土遁的好手都会学习这项忍术,这是在地下长距离潜行的必备忍术。
但也有不依赖这个术的土遁好手,这样一来必须具备极强的方向感与空间感,通过熟记地形来默算位置。
白牙就用的这种方式。
另外,白牙会利用狗的嗅觉在地下导航。
算是某种导盲犬。
如果不具备这些能力,那么土遁时只能在贴近地表的位置潜行, 方便随时探头观察。
但,土中映鱼之术只能观察地表,地下是观察不到的,周围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隐藏在土中拉起的钢丝网是致命的。
感觉到肌肤上传来的切割感,潜行的岩隐忍者内心一惊,随之停下潜行,随即快速的上浮。
只能潜行到这个位置了, 这意味着前方的钢丝更多更密,继续前进只会像落入渔网的鱼儿一样,越缠越紧,溺毙在绝望的大地下。
与此同时,钢丝震动起来,地表上连接的钢丝上,侥幸没被爆炸摧毁的铃铛响彻。
他们来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木叶忍者们,动作齐齐一停,随即纷纷起跳后撤,各自隐蔽在安全的位置,隐入林中与背景融为一体。
还在燃烧的林子诡异的安静下来。
只有铃铛声还在细密的回响。
不同於大规模的正面会战双方冲杀血拚, 小规模的小队忍者传统接战中,暴露出位置意味着死。
双方都知道对方在,但具体在哪里就不好说了。
一名年轻的木叶忍者背靠着一株倒塌的焦炭大树, 手持着苦无放缓着呼吸,顾不上地面滚烫的灼热,冷静又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任何异象。
但青筋暴起的手背与紧紧抓着苦无,冷汗流淌的脸颊暴露了他的紧张。
心跳如擂, 在激烈的鼓动。
所有人都明白, 生死在一瞬之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抑的嘈杂铃声渐渐停息。
就在这时,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猛的保住木叶忍者的脑袋波及,坚实的筋肉犹如岩石,冰冷又温热。
双瞳剧烈颤抖着猛的一缩,视线游弋看向袭击自己的岩隐。
一身红色的作战服,憨厚老实的面向上,嘴角狰狞的咧起,身影渐渐从透明的无色显露而出。
这是...
土遁.岩隐之术
暗杀潜行的忍术中,非常枣手的一种术。
利用岩石与土壤进行隐身移动的术。
之前爆破部队轰炸林地,也是为了创造这个术的使用空间。
满是树木的林地,极大的压制了隐身的行动路线。
这也是木叶选择林地作为防线的重要原因。
张开嘴,木叶的忍者就要呼喊着提醒同伴,但强壮的手臂猛的发力,抱着木叶忍者的脑袋猛力扭断。
砰的一声,影分身在巨力下猛的炸裂开来。
双臂合抱的岩隐看着眼前的烟雾眼瞳猛的一缩。
该死的狡猾家伙!
来不及多想,猛的跳跃起来紧急后撤。
下一秒,大片的苦无从四面八方的林中凄厉的呼啸而来。
岩隐忍者双手快速的结印。
一只又一只迅猛的苦无深深扎入身体,血液飙射, 不少苦无接连钉入地面、树木发出连串的沉默剁声。
“去死吧!木叶的忍者!”
狂吼着双脚重重砸落在地,最后关头忍术完成,土遁.硬化
犹如豪猪一般,带着满身的苦无与鲜血,岩隐忍者狂暴的猪突猛进向一个方向。
於此同时,一道接一道人影至地面破土而出,落地后狂奔起来。
对双方而言,对方的位置都找到了。
双方互丢了一个用来卖的饵,一番短暂的勾心斗角,战术意图上的结局是,半斤八两。
林中,响起连串穿梭的沙沙声,木叶的忍者随之行动起来。
接下来残酷的搏杀正式开始。
广阔的林海中,同样的一幕在四处接连上演。
忍术的光芒在林中如花盛开,亡命的拚杀声与炸响声汇聚成海。
不时有忍者踩中隐蔽的起爆符,整个人爆炸中被掀上天重重的落地挂在树上,血色的细雨在空中飘零。
怒吼、惨叫、咒骂、痛哭、剑鸣、忍术的各种炸裂声响、声音凌乱有序的交织在一起,奏响一首死亡的血腥之歌。
没人在考虑为什么要杀对方,只是在想,如何活下去。
仅仅是活下去。
单纯的战斗着。
一处防线被岩隐打穿,驻守在这段位置的木叶忍者全灭,屍体倒在杂草从中,一旁沾血的野花鲜艳的怒放着。
很快,支援的木叶忍者赶到,厮杀中突破的岩隐倒在地上,血迹在身体下汇成一条小河,缓缓的流淌。
一模一样的场面差不多的重复着。
鲜血无时无刻都在迸溅着,直到一个漫长的上午过去,残酷的战斗停歇下来。
号声中,岩隐的部队开始有序的撤退。
打退了数次攻击的木叶忍者们没有追击,依靠着树木疲惫的舔舐着伤口。
偶有杀红眼狂叫着冲出的年轻忍者,被身边的同伴前辈们死死按住。
战斗,暂时的结束了。
林海满目疮痍,犹如可怕的恶兽啃食着大地,一块又一块的秃斑狰狞的散布,忍术的痕迹四处残留,各种造型奇异的巨石林立,有的成长型的土墙,有的如破开的土蛋壳,有的土龙紧紧趴伏在地上,散架的石人成碎石一地散落着,奇形怪状的尖石朝天耸立。
火遁雷遁的焦痕与风遁的狰狞刻痕四处密布。
纵横交错倒下的大树如屍体堆积在一起,一处又一处。
忍者收拾着残局,救治着受伤的同伴,收殓着散落的遗骸,拔出一只又一只的苦无,有些满是血迹的苦无刃口崩裂,已经无法再使用了,丢弃后坠入泥土中,一旁相伴的是残破的带血衣袂,不远处杂草里沾血的野花依旧顽强盛开。
只是,更多的野花被一只只的脚踩进了泥土里,凌乱一地。
忍者的脸上尽是疲惫,眼神深处漠然中混杂着麻木。
有些人呆呆看着眼前的野花,不知道想着什么。
远处传来隐约的崩溃嚎哭声,浑身血迹的女人狼狈的趴在男人的屍体上,凄厉崩溃的吼叫远远传开。
一些忍者撇开了头,不忍的微微闭上眼睛。
而一些忍者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收拾着挚友、兄弟、姐妹的遗物,嘶哑的嗓子哭不出声。
不少人看着岩隐离开的方向,眼中深处满是愤怒与高涨的杀意,默默的啃着无味的面粉干粮或咽下兵粮丸,积蓄着下一次战斗的力量。
而岩隐又何尝不是如此。
撤退时,不时频频回头望着森林,眼中是喷薄而出的愤怒与悲伤。
连收拾屍体也来不及,他们的挚友、兄弟、姐妹,永远的留在了那片地方,压抑的哭声不时响起,被暴起的责备怒吼压下。
营地中,看着一具又一具从前线送回来的屍体,凄惨的各种死像震撼着少年的双眼,猩红的三巴在眼中颤抖着流转,手脚冰凉的呆立在原地,恐惧的沉重的喘息着,声息颤抖。
这就是忍界大战。
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除恐怖之外,再无他想。
少年此时,只想扭头回去。
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宇智波,此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胆怯与弱小。
对於自己的想法,突然的一阵羞愧,握紧了拳头死死的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