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整理,钱禄连忙双膝跪倒在地,整个人伏在地上,惴惴不安的道:小的冤枉啊!小的对厂公最是忠心耿耿,又怎会…又怎会做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直到现在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但还是心存奢望。
说吧!说出你身后的人,念你在东厂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家留你一条全尸!冯子芝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
钱禄死不承认:厂公…小的…小的真的是没有啊!
冯子芝站起来,绕着钱禄慢慢地转了几个圈子。
钱禄,咱家刚刚教过你……
貂皮履再一次驻足在钱禄面前。
雁门喋血,下一句是,忠心报主。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平静动人。
你倒是活学活用得很快。
钱禄沉默了一下,没有再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仍然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视线焦点放在不远处李敛的脚下。
元帅,小的虽然刚到前线不久,没有见过您杀敌的英姿,但也知道您是个大英雄。这次是小的对你不住,你要劏要杀,姓钱的都无半句怨言。钱禄清了清嗓子,娇声娇气的道。
语罢,还向李敛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这样又何必呢?李敛难掩神色疲累的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说钱禄还是谁。
咱家往日倒是不知道你的腰板有那么直,嘴巴有那么硬。冯子芝顿了一顿,用寒冰般的声音说:咱家倒是想知道你的腰板有多直,嘴巴有多硬呢!你是东厂老人,东厂的刑罚你该知道得很清楚,不知道你能捱得过多少样呢?
钱禄一凛,他从前就做过东厂负责逼供的番子,最是清楚东厂里种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
与其苟活受尽折磨后死,不如早死早投胎,说不定阎王大发慈悲,下辈子不用做阉人。
心中拿定了主意,钱禄的眼里闪过一丝绝然,那是一种死志。
正当他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上首的一道声音却让他惊愕得很,连自尽也忘记了。
你昨晚寅时三刻,在雁门郡里的天香楼里接到档头侯显交给你的密信。信里写着……李敛语气平缓,仿佛亲眼所见似的,把钱禄经历过的事情详细道来。
且慢!钱禄瞠目结舌,苦笑道:想不到元帅和厂公早已经派人盯住小的,可笑的是小的还自以为计,简直是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