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打开圣旨,齐宇珩把灯拨亮一些。
客套话不少,婚期定在明年四月。
“你这是在逼婚吗?”陈瑜问。
齐宇珩连声:“不敢,不敢,只是想问问阿瑜,能不能把去大宛国的日子往后挪挪?”
陈瑜看着对面连夜赶工的工匠:“也好,如今乔家交给长媳我放心,小郎性子颇为沉稳,我也放心了,那咱们就把婚事办了吧。”
就这么轻飘飘的答应了,齐宇珩内心是天雷滚滚,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他以为要吃尽苦头,费些周折。
却没想到陈瑜答应的如此痛快。
伸手就抓住了陈瑜的手:“阿瑜放心,我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
陈瑜笑望着他:“我觉得,委屈不委屈放在一边,我算是逃不出你的掌心了,所以不如自己主动一些,免得到时候再给我扣上抗旨的罪名。”
齐宇珩拥着陈瑜,无声的叹息。
陈瑜明知道齐宇珩听到自己这么说会难过,可她就想这么说,是齐家人利用乔记的香料和人在前,就因为齐家是天家,自己就要受这份气吗?
“不如,我们去老虎口住一段时间怎么样?”齐宇珩说。
陈瑜想了想,还真想去:“好,谁都不带着,咱们去过一下一穷二白的日子。”
两个人说走就走,齐宇珩撑船,陈瑜坐在船上,元宝村被丢到了后面。
这是陈瑜第一次来老虎口。
她以为老虎口只是光秃秃的山,却没想到老虎口很大,目测比元宝村所在的那个小岛还要大几分,有山,绵延数十里的山郁郁葱葱的,金色的沙滩勾勒出了漂亮曲线,是元宝村没有的风光。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陈瑜看着一人高的洞口,惊讶的问。
齐宇珩点头:“避人耳目,里面倒也宽敞。”
两个人携手走进来,里面是一条长廊,长廊分割开两侧的房间,房间都不大。
陈设更是简单,只有床和简单的桌子。
“这是你住的地方?”陈瑜问。
齐宇珩摇头:“是太子养病的地方,那边儿有个小门,门那边儿就是芸娘住着的地方,她一直都照顾在太子身边。”
陈瑜轻轻地吸了口气。
“当初你们急着走,是想不连累我们一家,我知道。”
齐宇珩伸手搭在陈瑜的肩上:“可谁也不能看透世事,到最终还是不得不都纠缠到一起去了。”
“你是想让我原谅你吗?”陈瑜偏头看齐宇珩。
齐宇珩摇头:“彼时彼日,所有的事情没有第二个选择,乔斌六元及第也是他自己的本事,当初乡试险些丧命,我鞭长莫及。”
“凡事都有变数。”陈瑜声音都笑了,走到那床前做下去,很硬的木板床,床上只铺着一层单子:“你可真是不会照顾人,他那会儿身体弱得很。”
“若处处都照顾妥当,他怎么为君?”齐宇珩坐在陈瑜身边:“他每日折腾狠了,芸娘就给他书看,看治国良策,每每他都能看下去。”
“牧秦会是个明君的。”陈瑜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中肯。
齐宇珩点头:“所以,如今皇上不论做了什么,我和太子殿下都不能插手,阿瑜,太子失踪后,他身为父亲会想念,身为君王却不能时时刻刻都沉浸其中,如今太子归朝,起初他会觉得父子团聚,人生大喜,可若天长日久,只怕会觉得太子的存在就是要抢了他的江山。”
“你对建安帝似乎多有不满?”陈瑜极少听齐宇珩说起来皇族的事情。
齐宇珩笑了笑:“除非有朝一日,退位让贤。”顿了一下才说:“在之前,他说想要让我继位过。”
陈瑜脸色一沉:“你拒绝了?”
“不然呢?”齐宇珩伸手勾着陈瑜的肩:“如今我功成身退,找到太子,我妨妻的事情也可以翻篇了,虽说不多,到底有无辜枉死的人,请来圣旨是要他一句承诺,我娶你为妻,不会再更改了。”
陈瑜苦笑:“这么说这圣旨还是我的保命符了。”
“你的保命符是我。”齐宇珩贴在陈瑜耳边:“我的保命符是你,功高盖主,早晚反受其乱,如今我一门心思入赘乔家,为的可是留着小命享受一下平常人的天伦之乐呢。”
“别胡说。”陈瑜伸手推开他:“齐宇珩,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