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少爷,你不要这么说,郑坤不会去乔记,哪怕就去街边卖香料,也一定会守在少爷身边的。”郑坤一个堂堂七尺的汉子都流眼泪了。
陈瑜在旁边免不得动容。
苏乾还要说话,陈瑜轻咳一声:“苏公子,不如听我一言。”
“乔夫人请说。”苏乾恭敬的转过身,看着陈瑜。
陈瑜把香料册子推回去:“我不需要这些,苏家如今是遇到了难,但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之时,苏公子也不要如此为难郑大先生,他一片赤胆忠心,该留在你身边的。”
“我……。”苏乾从陈瑜的话里听到了言外之意,这是善意,让他惭愧。
曾经,他不止一次和父亲提起过要宽厚待乔记,偏偏父亲不听,当成了耳旁风。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原本的那些谄媚小人都跑的无影无踪,反而是一直被父亲打压的乔家出手相助,真是……。
“年轻人的路很长的,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击垮,就有无限的未来,我言尽于此,这是银票。”陈瑜把两千两银票推给苏乾:“贵人们的心思没法揣摩,但若真是苏家香料才是根由的话,只怕也不会拖到今时今日不见押送苏家人进京,所以,退一步海阔天空,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之时。”
苏乾抬眸愣愣的看着陈瑜,良久起身撩起袍子就要跪倒。
不等陈瑜伸手,乔斌已经先一步扶住了苏乾。
“晚辈惭愧。”苏乾被扶住,跪是跪不下,只能出声。
旁边,郑坤跪行两步到陈瑜面前:“少爷不能,奴才能,乔夫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着,是一点儿不含糊,三个响头磕在地上,额头都青了一片。
乔斌不得不回头又把郑坤扶起来。
“快去办事吧。”陈瑜让乔斌送他们离开。
苏乾把祖传香方撤回,后补的那些香方却留在了桌子上:“苏家德不配位,这本就不是苏家的东西,乔夫人深明大义,留下吧。”
“也好。”陈瑜不想再纠缠下去,实在看不得这些。
第二天一大早,是放榜的日子,陈瑜挺紧张的,因为对乔斌来说,这可不单单是院试那么简单,若再中案首,便是小三元。
乔斌却并没有多少情绪,也不见着急,甚至都没打算去看榜似的。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陈瑜都有几分惊弓之鸟的架势了,急忙起身去开门。
“乔、乔夫人。”进门的不是别人,是曾经救过一次的姚庆煜。
“进来说话。”陈瑜看姚庆煜脸色微红,额头一层汗珠,急忙将人迎了进来。
姚庆煜进了门,见乔斌正在穿长袍,几步过去:“你可真是稳得住!今日放榜难道你不知?”
“没敢去看。”乔斌说的极其认真。
陈瑜旁边都翻白眼儿了!没敢去看?骗谁呢?自己如坐针毡都一大早晨了,他硬是纹丝不动!
“你又是案首,乔斌!小三元啊!”姚庆煜激动的扯了乔斌的袖子:“你若再不出去,只怕那些个人都会跑这里来挤破了这家客栈的门槛了。”
乔斌看了眼陈瑜,压低声音:“我娘胆小的很,怕我被榜下捉婿了,所以我就乖乖躲起来了。”
姚庆煜愣了一下,转而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也是,也是!”说着还上下打量着乔斌,这身量还需要一两年才能张开,真说榜下捉婿……哈哈哈哈!
“走啊。”姚庆煜见乔斌还不动弹,催促了一句。
乔斌却问了句:“录科,有没有把握?不如带你去拜访我的老师吧。”
姚庆煜眨了眨眼睛,这应该不对吧?过了院试,成了秀才,难道不该庆祝一下吗?
“去不去?”乔斌问。
姚庆煜立刻点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