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收了账本。
陈瑜便出了牙行。
回去的路上陈瑜也没再看别的地方,而是到宅子里开始根据自己看到的铺子设计里面的格局了。
老张头看得出陈瑜是势在必得,却不明白为何。
直到,卿长歌出现在宅子里之后,老张头才恍然,原来夫人不想和主子说,是因为要找卿长歌啊!
“阿瑜可真是愿意到处跑。”卿长歌声音温和,进门便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若这样下去,阿瑜得入我长乐宫才行了。”
陈瑜噗嗤就笑出来了,连连摆手:“可不行的,我只能做贩夫走卒,不配行走江湖。”
卿长歌看眉眼弯弯的陈瑜,放下茶盏:“听到长乐宫都不害怕,是谁告诉你了吗?”
“长乐宫可怕吗?”陈瑜起身端了一碟子糕点放在卿长歌面前:“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我下厨准备吃喝。”
“我也不清楚。”卿长歌捡了一块糕点送到嘴边:“应该许多人都怕的。”
“那我就是无知者无畏了,要不是苦长老送了一块凤鸣令给我,我真就不知道长乐宫是个什么地儿,不过现在我倒觉得长乐宫许是仙境。”
“为何?”卿长歌眼底有了笑意。
陈瑜极其认真的说道:“若不然,怎么会有长歌公子这如仙人一般的人物呢?”
“贫嘴。”卿长歌舒缓的靠在椅背上,扫了眼陈瑜桌子上放着的图纸:“跑来梅州做生意吗?”
“嗯,想要开个铺子。”陈瑜话锋一转:“长歌公子,这件事劳烦到公子头上也的确是不得已,段家的事情招惹上了,若不摸出来个底细,总是心里不踏实的。”
“你若在永宁府,段家鞭长莫及,难道还跑去永宁府难为你了?”卿长歌抬起手撑着腮,看陈瑜。
陈瑜笑了笑:“还不是因为我贪财嘛,我得赚银子才行。”
“为乔斌入仕做准备吗?”卿长歌问的极其随意。
陈瑜却无比郁闷。
齐宇珩就是个控制狂,结果看卿长歌一派儒雅君子模样,三言两语就透出来了控制狂属性,自己的体质有变?锦鲤体质变成了招灾体质?
“虽说我还不太清楚为何福王对乔家的事情格外上心,但有一点很奇怪,阿瑜找我就不怕我护着长乐宫?护着段家?总归是找齐宇珩要更稳妥一些吧?”卿长歌又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润着唇。
陈瑜没说话,抬头看卿长歌的表情。
人嘛,温润如玉的气质拿捏的极其到位,一身玄色描金的长袍气度极好,面容虽说还略显得有些苍白,可眉眼之间的笑意不是假的。
他见到自己并不是带着多大的情绪,但似乎对齐宇珩很是抵触。
至于为什么,陈瑜不想深究,当然也完全不会对卿长歌解释自己和齐宇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陈瑜不说话,卿长歌撩起眼皮儿:“生气了吗?”
“为何生气呢?长歌公子未免把我想的太小气了,我找长歌公子来是因为一句俗话。”陈瑜笑眯眯的说着。
卿长歌微微偏头:“什么俗话?”
“打狗也要看主人。”陈瑜说到这里,站起身:“我去下厨,长歌公子若不嫌弃的话,算接风洗尘。”
“不嫌弃。”卿长歌脱口而出。
看陈瑜走出去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瑜的脾气不怎么好,若是真说得不入她的耳朵了,明晃晃就敢亮刀子的女子。
到底是不同的。
小师妹是个什么性子来着?
就刚才那种情况,她应该是会眼圈红红的装委屈,背地里再动手的。
城府是个好东西啊,可是却没有阿瑜这种爽快劲儿让人心里舒坦。
陈瑜准备得丰盛。
卿长歌吃得静默无言。
要不是看着他一道道菜都吃了好多,陈瑜都会觉得这个人是个连美食都攻克不了的人。
吃喝完毕,卿长歌才说:“段家的事情不足挂齿,段昌盛作恶多端也早就该处理了,至于长乐宫的事情,不便和阿瑜说,段家别的人也不会被牵连。”
“嗯,我懂。”陈瑜点头。
卿长歌微微倾身:“你懂什么?”
“祸不及妻儿,江湖规矩。”陈瑜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