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猛然想到了榜下捉婿的事情,再一想张良可不是吃素的,想要捉婿是绝对捉不到的。
开心、担心,各种情绪这么一搅合,陈瑜破天荒的彻底失眠了。
夜晚,凉风入户,她就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那一轮弯弯的下玄月,脑子里是空白的。
什么都不想,精神亢奋,身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清晰感知到。
这是太高兴了吗?陈瑜抬起手拖着下巴,勾了勾嘴角。
该高兴。
家里生意越来越好,赚来的银两富富有余,生意也越做越大了。
三个便宜儿女,虽说算不得多么省心,可这已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了。
该知足了。
原来,日子顺遂就是这种感觉,踏实,温暖,安全感爆棚。
若硬是要想想美中不足的地方,呸!自找那无趣做什么?
陈瑜却不知道,此时的乔斌正坐在马车中。
马车中还有齐宇珩。
齐宇珩手边是乔斌府试的卷子,看过之后放在了一旁,抬头:“感觉如何?”
“尚可。”乔斌惜字如金,面对齐宇珩的时候,乔斌会紧张,那种压迫感并不是齐宇珩努力表现的随和,就会减弱一丝一毫的。
齐宇珩微微点头:“姚庆煜不在你之下。”说到这里,齐宇珩顿了一下,转而轻叹:“奈何败在底蕴上了。”
乔斌却不赞同,略斟酌了片刻说道:“福王殿下惜才之人,姚庆煜的底蕴也未必就是拦路石,如今不过就是府试,院试之后才不过是得了秀才之名,这科举一途前面就算是历尽险阻,浮浮沉沉又如何呢?最终殿试才是真正一决雌雄的时候。”
“本王反而觉得你惜才。”齐宇珩很满意乔斌的气度。
年纪轻轻,若自己一夸赞姚庆煜,便要起了计较攀比之心,那么未来的路走的想要畅快都难。
乔斌没言语,他想的很远,也想的很深,一朝天子一朝臣,齐宇珩既然在为太子铺路,又怎么会只把宝押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有几分看重,未来朝堂之中,他一个人独木难支,能做得了什么?
一路上,齐宇珩都没有提一句关于府试,乔斌答得卷子。
乔斌也尽可能的不多与齐宇珩说什么,有道是言多语失。
到了安平县,齐宇珩送乔斌到了渡口。
“与你母亲略提一句,安泰一切皆好。”齐宇珩说。
乔斌打拱行礼:“是。”
就此别过,乔斌坐上了曹福的船。
曹福也欢喜的说个不停,乔斌都含笑着一一回应,有问必答。
回到家,已经是喜报送来的第四天了,乔斌刚上岸,元宝村的人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一窝蜂似的从家里奔出来,夹道欢迎:“乔案首,恭喜恭喜。”
“乔二少,恭喜恭喜!”
“乔小郎君呐,恭喜,恭喜。”小姑娘婉转声音略含羞涩,望着乔斌的眼神都恨不得冒出来小心心一般。
乔斌一路上也是抱拳还礼。
陈瑜得了消息,从院子里急急地迎了出来,远远的看着自己小郎满脸含笑的样子,心里头就美滋滋的。
“娘。”乔斌见到陈瑜,站稳了脚步。
陈瑜点头:“小郎累吗?快些进屋。”
“不累。”
乔斌紧走几步,撩起袍子跪倒在地,恭敬磕头,陈瑜安安稳稳的受了乔斌的礼,伸出手把人扶起来:‘你啊,走吧,回家。”
乔家小郎君归了,田福就有些站不住脚,忍了一炷香时间就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往外走。
“你这是要做啥去?”朱氏急忙问。
田福头也没回:“我得去看看乔案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