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把大霁国的地图都看了好几遍了,船离开了大安府,大安府之后停泊的渡口就少了许多,下一个渡口就是陶城,陶城渡口再往下就到海城了。
这也证明越是往北就越荒凉了,至于荒凉到什么程度,陈瑜是没有概念的,毕竟穿越过来就直奔了元宝村。
船上的人应该也越来越少了,偶尔陈瑜会出去到甲板上放放风,也幸好是春三月往北走,虽说越走越冷,但毕竟是春天了,倒也不至于多冷。
披着斗篷,陈瑜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临近河岸的地方人影稀疏,村落也少,到时河面上也有小船在捕鱼。
“乔夫人。”长喜在甲板上遇到了陈瑜,过来打招呼。
陈瑜笑着点了点头。
长喜就站在陈瑜两步外,也往岸边张望着。
看样子是有话要说,陈瑜想了想先开口了:“长喜,这陶城到海城还要多久?”
“大安府到陶城还要半个月的时间,陶城到海城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呢。”长喜说着,转过头看了眼陈瑜,见陈瑜看着他,立刻收回了目光:“乔夫人,我家二少可是铁了心要护着乔家的,为此都和老宅闹翻了,这次乔夫人要是能解救了我家二少,长喜这条命都愿意交给您。”
“这么说,魏二少如今境地很艰难?”陈瑜试探的问。
提到魏云鹤,长喜眼圈都红了,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不瞒乔夫人说,我这也是拼了一命去报信儿的。”
陈瑜的心情就略沉了沉,接到了魏云鹤的书信,她是一刻都没有耽搁,如今到了半途之中,长喜才说魏家的实情,要说这心里没有点儿情绪是不可能的。
“长喜,我都到了这里,断不会再回去的,不如你就说实话吧。”
长喜听陈瑜口气不对,转身就跪下了,带着哭音儿说了海城的真实情况。
书信的确是魏云鹤亲笔写的,不过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后来闹腾的那么大,等到漠北军营里死了人,魏家就炸了,魏云鹤自己去了军营之中顶罪,交代长喜如果他出不来了,一定要尽快去永宁府示警,若魏家出手搭救的话,不准长喜去永宁府。
魏家哪里能让魏云鹤顶罪?费了不少力气把魏云鹤从漠北军营里带出来,却没有让魏云鹤真的回去自己的宅子里,而是把魏云鹤禁足在老宅。
魏家抓了长喜,严刑拷打,又威逼利诱,最终长喜不得不违背了魏云鹤的意思,风尘仆仆赶往永宁府。
“乔夫人,要怪您就怪我,我家二少是好人,他不能出事,夫人也是个心善的好人,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爹。”长喜说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
陈瑜垂眸看着长喜。
怪他?她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怪罪的,一个忠仆。
怪魏家?也怪不得,自己早就料到了,若是事情麻烦处理不掉,魏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乔家的。
“起来吧。”陈瑜出声:“到了海城后,你尽可回去魏家回禀,余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
长喜抬头还要说话。
陈瑜已经转身回了船舱,到了自己的房间,静静地坐着了好一会儿,拿了笔墨开始写信。
一封信写给曹红英,家里的事情都叮嘱了一遍,一再拜托她能照应几个孩子,写到最后她止不住掉眼泪了。
说实在的,她并没有觉得漠北的事情会很容易解决,就算是有救萧怀瑾的恩情在,也需要证明清白才能真正的破局。
只是长喜的话让她不得不做万全准备,魏家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这一趟就害怕不能顺利到漠北大营,反而先落到了魏家手里。
写好了给曹红英的信,又给乔文写了一封信,信里殷切叮嘱,让他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又把香料的配方和香水、手工皂这些配方的册子一并让乔文收着,让乔文任人唯贤,重用褚伟成,并且把褚伟成想要让乔家手边北派调香的事情也交代了一番,分析利弊,让他照做。
信,写了一半停下笔,陈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脑海里的事情一点点理出头绪,又提起笔叮嘱乔文,从乔斌科举入仕,到牧秦的身体,说到了妞妞以后择婿,把她能想到的事情都写出来,让乔文有一个大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