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曹红英没有坐在马车上,但马车是曹家的,并且是最豪华的一辆,车里香喷喷的不说,还有软软的床榻,奢华程度让陈瑜想到了保姆车。
赶车的是曹叔,撑船的曹叔放下船桨,提起鞭子完全没有跨行业的障碍感,并且正和坐在旁边的长喜闲聊。
说是闲聊,但话里话外却没有废话,陈瑜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不得不说曹叔厉害的很,聊天能把长喜的来历出身都挖出来,第一次见面有这样的功力足以证明人老奸,马老滑所言非虚。
长喜是孤儿,从小跟着魏家二少走南闯北,说是常随却不在魏家住,而是住在魏家二少的别院里。
魏家二少极少回去老宅,但老宅依旧很仰仗二少,二少是嫡出的次子。
提到这些的时候长喜是愤愤不平的,并不知道他以为遇到了知己,曹叔却在给陈瑜打探消息。
长喜二十出头,性子淳朴,陈瑜对这个人的忠诚并不怀疑。
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陈瑜对魏云鹤又多了点儿了解,这个世界女人抛头露面的机会不多,算是另类,陈瑜想要多一些自保的手段,了解伙伴比了解敌人更重要。
知道陈瑜赶时间,曹叔在确定不会让陈瑜太颠簸难受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加快行程,就算是如此也是第二天中午才到永宁府,夜里都没停。
下了马车,曹叔去订了船票,置办了吃喝,忙前忙后让陈瑜感激的不行。
“老奴奉命要跟随乔夫人去漠北,请乔夫人一定不要拒绝,否则这一把老骨头怕是会被二小姐拆了。”曹福说的可怜。
陈瑜看着手里的三张船票,笑道:“那就辛苦曹叔要跟着我吃一遭奔波的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曹叔嘴上这么说,也不解释。
北上的船不少,特别是赶上万国商会,拿到船票登船,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开船了,为了行路方便,陈瑜要上船第一时间就换了曹叔原本定下的一个下等仓,换成了两个相邻的中等仓。
曹叔和长喜受宠若惊,陈瑜装作没看到。
中等仓价格不低,一个房间就要五十两银子,设施齐全也紧凑,总体来说还行,最重要的是这船直接到海城,少了中间折腾的过程。
船离渡口,陈瑜把带着的驱虫香给曹叔几包让他点上。
床铺窄窄的,睡一个人还是足够的,陈瑜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几套换洗的衣服放在一个柳编的箱子塞到床下,捧着医书靠在床上看。
尽量的不去想漠北的事情,毕竟没有到现场,多想一点儿用也没有,徒增烦恼罢了。
累了就睡一觉,一天三顿饭都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当然价格要高不少,穷家富路,陈瑜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心疼银子就是了。
只是,陈瑜并不知道,这船上可不单单曹福一个人,曹家派了十几个人都登船了,目的不言而喻,保护陈瑜安全。
一晃,三天过去了,陈瑜心情越来越平静,拿出来吴道清给的薄册子和写着冻疮膏方子上的药材宜忌,开始研究。
调香虽然多数用中草药,但远没有那么严谨,再者古方调香曾经只是兴趣,并非是陈瑜的主业,陈瑜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沉淀一下。
还有一件事她一直都记在心上,那就是牧秦需要的一支箭,只是她对草药的了解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所以到底草药里有没有叫一支箭的草药,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而她想借着去漠北的机会寻找一支箭,如果找不到就想花高价请人去一趟草乌部落。
不管牧秦是谁,她收养的是个乞儿,既然收养了就是自己的孩子,保护他和救他责无旁贷,至于别的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良心不坏,结果就糟糕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在陈瑜走了的第三天夜里,袁炳义的书房中,压抑的气氛简直让袁炳义都冒了冷汗,他垂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书房里除了袁炳义还有冷暮雪,比袁炳义还要惨一些,嘴角的血丝还在,已经凝固却不敢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