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珩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拿了火折子点灯。
灯光照亮了房间,陈瑜在床幔后面整个人都绷紧了,她可以很清晰的听到齐宇珩细微动作的摩擦声,脑子几乎都要充血了,脱口而出:“你还不出去?”
“为什么出去?”齐宇珩单手撑着头:“本王提议可考虑清楚了?”
“不可能!”陈瑜把衣服穿戴整齐,摸向了枕头下的匕首,冷冷的回了句,手指搭在匕首的手柄上的时候,自己都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你打不过本王。”齐宇珩心情很好,并且拿出来了最大的耐心,颇有几分循循善诱的姿态:“陈若瑜,放妻书在你手里,乔家与你已经无关,娘家唯一的亲人是嗜赌如命的赌徒,乔文兄弟几个尚且年幼,你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吗?”
“本王可以,只要你点头,本王三媒六聘迎娶你到福王府,男主外,女主内,你只管教养几个孩子,本王自可保你们母子衣食丰足,这样不好吗?”
“细想之下,陈若瑜,你拒绝是不明智的,良禽尚且择木而栖,弱质女流择夫婿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还是说本王不如乔定洲?”
陈瑜脑子气得嗡嗡叫,抿着唇一声不吭,这都是什么事儿?见识过逼婚的,就没想到在古代还有这种登堂入室,自荐枕席的男人!
“乔定洲娶你又不是两情相悦,再者,抛头露面不难吗?跟了本王,这些事情有我。”
齐宇珩一直都看着床幔,判断床幔内陈瑜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她不知道福王妃到底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存在,这普天之下的男子,自己也比得过,可总是觉得她会拒绝呢?
“福王殿下。”陈瑜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吴道清的医术非常不错。”
齐宇珩:???!
这关吴道清什么事情?
“并且,吴道清可不单单善治妇科,对男科也十分擅长才对。”陈瑜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语气平和。
齐宇珩皱眉:“你倒是了解他!”
陈瑜懒得理齐宇珩语气里酸溜溜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萧将军病得那么严重,吴道清也能手到擒来治好,谈不上了解,相信他的医术。”
“所以,你想说什么?”齐宇珩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儿,他十分期待陈瑜接下来的话。
陈瑜浑然不知,抿了抿嘴角:“有病,得治。”
齐宇珩抬起手压了压心脏的位置,挑眉:“有病?陈若瑜,你从何看出本王有病了呢?”
“我没那个本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堂堂福王,已将近而立之年尚且未曾婚配,又如此不惜自降身价,几次三番试探我一寡妇是否改嫁,难道这还是你钟情于我?我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殿下怕是更看重我的几个孩子,想要享受儿孙绕膝的乐趣尚在其次,在世人面前保住福王殿下的面子才是你心中最在意的事情吧?”
齐宇珩这次直接用手大力的压在心口的位置,以此让自己能冷静下来,不会冲动的把这女人抓出来暴打一顿!
“你倒是会想。”
陈瑜轻叹一声,语气怜悯:“殿下,虽说在世人眼中,你早已经过了婚配的年纪,可毕竟还是年轻的很,去找吴道清吧,他比我更能帮助你,也别盯着我的几个孩子,他们都懂事了,就算是我改嫁,他们也断不会改姓,另拜祖宗的。”
齐宇珩缓慢的站起来,目光盯着床幔,一步一步走过来,到了床幔前站稳。
陈瑜已经把匕首握在手里了,看着床幔像是投影布一样,映出齐宇珩高大的身影,紧张到口干舌燥,鼓足了勇气:“福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会忘记的。”
齐宇珩伸出手撩开窗幔,看着因为紧张脸色苍白的陈瑜,目光往下是她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的手里攥着的正是自己曾经的随身之物。
莫名的,嘴角浮起一丝笑:“陈若瑜啊,你的意思是本王……不行?”
陈瑜瞬间炸毛,举起匕首牙齿咬得咯嘣响:“恼羞成怒?福王,你是王爷,别掉价了。”
“掉价?我在你面前脸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个?”齐宇珩俯身就要抓陈瑜:“难道你还敢杀了本王?还是说你能杀得了本王?”
陈瑜快速的把匕首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我、我可以杀了自己!”
“为谁守清白呢?”齐宇珩嘴上这么说,突然出手捏住了陈瑜的手腕,匕首瞬间就落到了齐宇珩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