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到书房,乔文才问:“娘,这可大赚了一笔。”
如今的乔文早就不像最初的时候,赚到银子就激动的不行,一两银子的紫云膏都能让他身上冒汗了,但震撼还是有的,要知道欧阳红订一百瓶香水,那可就是一千两银子啊。
“我们成本也不小,主要就是卖个物以稀为贵。”陈瑜让乔文照看好铺子的生意,平日里也要留意提防着苏记,不管是做买卖还是做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订钱没收,陈瑜不想让欧阳红觉得自己是个小气的人,她一下午心神不宁,直到一个满脸麻子的黑大个扛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来到门口,陈瑜的心算是落地了,同时鼻子也酸得不行。
人直接送去了自己的屋里,陈瑜让乔文快去请吴道清务必过来一趟。
叫来了李氏娘俩帮忙准备热水,亲自给妇人擦洗身体,当陈瑜看到这妇人两只手都只剩下了拇指和食指两根指头的时候,心中那不平的情绪险些都压不住!
人如草芥,不过如此!
吴道清在厅里等着,陈瑜和李氏娘俩帮着妇人穿戴整齐,这才请吴道清进来诊脉。
良久,吴道清才诊脉完毕,来到厅里坐下来写方子。
陈瑜站在一旁,几次开口想问问情况,都怕打扰了吴道清写方子,只能等着。
“虚耗命元,伤及根本,思虑过重……,唉。”吴道清一连写了三个方子,让妞妞回去配药,这才对陈瑜说:“若能扛过这七八天光景,还有救。”
这还有啥了?陈瑜点头:“吴大哥,我记下了。”
吴道清捻着胡须,良久才说:“吊着一口气是还有牵挂,如果能把牵挂的人叫到身边,兴许要好一些。”
芸娘如今根本不可能回来,陈瑜就算是在有本事,也没办法。
“我尽量照顾吧。”陈瑜心里沉重,芸娘到了如今境地,要再经历丧母之痛,真怕撑不住啊,可怜的孩子。
吴道清又留下了老参片,这才离开。
妇人的身份必须要瞒得死死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所以陈瑜尽可能的不让任何人近身伺候,穿衣吃药都她来。
只要有空,她就坐在床边给昏迷的人说芸娘,说芸娘做的生意,说芸娘的各种好。
有时候,妇人会流泪,也会短暂的醒来片刻,目光呆滞的看着陈瑜,看几眼后就闭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样撑了两天,吴道清每天过来诊脉,调整方子,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陈瑜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好,甚至极有可能活不过来,但为了芸娘,陈瑜不想放弃。
又过了两天,陈瑜看妇人睡得还算平稳,准备去作坊看看。
刚到门口就见安泰进了大门。
“东家,田家媳妇儿送来了一些花草,您过去掌掌眼。”安泰说。
陈瑜这院子里只有她自己,屋子里的人又不能没人照应,陈瑜看看安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在这院子里等我回来,我屋里若有动静,进去看看,屋子里的人是我的故交,不要吓到她。”
“是,东家。”
陈瑜急匆匆去了作坊。
安泰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仔细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云、云哥儿……。”
安泰如遭雷击,猛地回头看着房门,房门里的声音让他额头瞬间滚下来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