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片刻,穆九眉眼一弯,笑道:“魏警官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和李老板在一起,肯定是陪他喝喝酒聊聊天嘛!”
魏东隅的眸光渐渐沉了下来,视线锁着穆九,“在哪聊的,就你和他两个人?”
“对。”穆九也盯着魏东隅看了一会,才垂眸肯定道:“在我住的地方。”
魏东隅皱紧了眉心,无疑,他想起了前几天从省城回来,穆九说她的住处从来没有外人进过的话语。
“那是骗你的。”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穆九漫不经心地说:“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谁曾想魏警官你那么容易就上当了,可惜我那天生病了,否则说不定还能与魏警官你春风一度。”
陡然之间,魏东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偏偏穆九迎上他视线时还故作娇俏一笑,眼底噙着抹算计得逞的狡黠。
魏东隅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握着笔的手指微滞后,继续出声,开口已经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那段时间你和李海程一直在一起?”
穆九歪头想了想,肯定地说:“没有,两点钟的时候,李老板离开了。那之后他去了哪里,就不是我该问的事了,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回家了。”
从李海程妻子刘芳描述中,在她报失踪前,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丈夫李海程,原本以为他是去了孙静那里,她也赌气不去管,直到丈夫的手机一直关机,她找到公司,发现李海程竟然也好几天没去公司时,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报了警。
“你怎么知道李海程是回家了,而不是去了别的地方?”
“你说他的秘书孙小姐?”穆九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李老板没说。”
“你连孙静的事都知道?”
穆九点头:“知道。有次李老板在欢悦城喝多了酒,打电话让孙小姐来接他,我见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应该有点什么。毕竟也在场子里混这么久,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魏东隅想,如果穆九说的是实话的话,再参考法医的尸检结果,李海程的遇害时间应该二十四号凌晨两点之后,也就是说在两点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是破案的关键。
但这些只是穆九的一面之词,魏东隅问:“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能证明吗?”
“没有。”穆九说:“但李老板回去的时候可能在楼下碰见过什么人,他们应该能证明。”
这个回答相当于没回答,因为如果要验证这个问题,得把筒子楼附近的居民都盘问一遍,还不一定保证不是白忙活。
魏东隅在笔记本上记录的手指一顿,看向穆九:“穆九,我刚才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七里地发现的尸体就是李海程吧?”
穆九面色微微一僵,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魏东隅说:“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没有撒谎,但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
魏东隅的神色很平静,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洞悉了一切般,穆九手指一蜷,看着魏东隅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确实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
她垂下头,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李老板根本就不是找我聊天喝酒的,上次魏警官看到我身上的那些伤也是他弄的,李老板他喜欢虐待人,那天完事后我就晕倒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并不知道。”
魏东隅闻言,笔尖微微陷进纸张里,他视线不由自主掠过穆九的胸口,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着。
穆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魏东隅也没有来得及再次开口,因为门被敲响了,随即林捷的脸出现在门口:“师哥,郑局让你过去一下。”
“你先在这里等着。”魏东隅对穆九说完,毫不迟疑地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才皱眉问林捷:“郑局有说找我干嘛吗?”
林捷摇头:“但我猜是因为李海程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