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温尔抬头,豁然捕捉到这天下午一直跟踪她到现在的视线。
对方隐身在几张桌子之后,靠近墙角的位置。
穿一条黑色长裤,和看起来单薄的夹克外套,拉链还敞在那里,不怕冷似的,一双流气的眼不期然与她对上时,神情一怔,似乎没料到,她竟然发现了他。
温尔放下筷子,从包里拿了餐巾纸擦嘴,然后静静等在桌边。
对方见自己被发现,厚着脸皮,双手插兜走来:“嗨。”
“嗨?”温尔笑了,她盯着这位看起来不务正业的家伙:“有何贵干,跟踪我一下午?”
“你知道?”对方眼神惊喜,“果然有军人的风范。”
“你叫什么?”
“叫什么不重要。只想问你,认识温智鑫吗?”
“不认识。”
“不认识?”对方不信了,咧起嘴角,“我打听过,你叫温尔,有一个在地震中失踪的哥哥叫温智鑫,别装蒜了,你看上去也是个痛快的人。说敞亮话,你哥欠我老板五百万的货,说吧,还钱还是还货?”
“毒.品?”温尔不动如山望着对方。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催债。不管货物还是金钱,得找个主要。你哥逃了,我就得找你。”
温尔点点头,似乎不打算装了,笑了笑道,“好,但我一下给不了你那么多。”
男人饶有兴味盯着她瑰丽容颜,“不如……你陪哥睡一觉,其他的好商量……”
“行啊。”温尔站起身,“你跟我来。”
男人二十四五岁,长得算白净,身子也不魁梧,但温尔从对方脚步的轻重上察觉,这人有些本领在身。
不然自信哪来的?
跟着她在这片油烟满布的小巷中穿来穿去,仿佛没有尽头,终于温尔像是走累了,在一家网吧的后门停步。
里面听上去都是些未成年的小伙子喊打喊杀的张狂声,没出过社会,仿佛游戏世界里自己就是王,连带到现实生活中都猪狗不如,操对方妈的声音此起彼伏。
男人到了她面前,目光轻佻:“找不着旅馆在这儿也行。”说着手指抬起她下巴,温尔顺从着,与对方四目相视,“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
男人怜香惜玉,“告诉你也行。不过呆会儿可要卖力些。邹唯安。”
“邹唯安……可惜了好名字。”温尔说完,一脚踹向对方膝盖。
那人有闪躲,没伤着,但温尔速度快,她出手完全不像一个柔弱的女人,拳风凌厉,有一拳落在男人耳畔时,墙皮都被她打落。
“嘿,你流血了……”邹唯安往后退。
温尔攥着血流不止的拳头,向男人逼近,“你算什么东西?温智鑫没死,就该让他离我远一点,竟然还敢靠近……”
她心如死灰,她已经想到顾黎清是谁害死的了,也想到林斯义为什么对那个敲诈者再三避而不谈,她通通想到了……
“他欠了巨债是吗?今晚我就先把你送进去……”其实她已经没有力气。
当在面馆外头听到温智鑫不但没死,还可能涉.黑,被仇家找上门,她就懵了……
温智鑫怎么可能没死……
他明明睡在卧室中,会补上一整个白天的觉,怎么可能就没死呢……
那他没死的这几年,人又去哪了?
什么时候打听到她在核物理大院?
什么时候和林家人扯上干系的?
……
心绪纷乱,像练功走火入魔,温尔回神时,发现自己跌靠在墙边,至于怎么跌过来的她不知道,她现在就崩溃的想死而已。
再用颤颤巍巍的视线寻找那个叫邹什么安的,她发现现场居然多出一个人。
这个人身强体壮,三两下就把姓邹的打趴下,并且在对方左眉附近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沟。
是砖头。
一块碎掉的砖头,以边缘最尖锐的部分砸到对方左眉上……
“居然是你,邹唯安?”关城竟然认识对方,冷笑笑说,“多年不见你还是颗渣滓,真是叫人没一点惊喜。”
“关城,这妞是你马子?”对方也保持镇定,甚至还笑出声。
关城不跟他废话,继续要拍他一砖头,只不过,有人拉住了他手腕,那声音听着,叫他心碎……
“算算了……”温尔声音发抖,一句话分成两部分,中间喘了好久才接上,“……送公安局……”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到了公安局,关城找了人,直接送对方到审讯室。
不然在外面大办公室里,对方肆无忌惮,没个怕处。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