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燕歌花(2 / 2)

[s1]1、古代三公宰辅之位的象征:古代汉语中槐官相连。如槐鼎,比喻三公或三公之位,亦泛指执政大臣;槐位,指三公之位;槐卿,指三公九卿;槐兖,喻指三公;槐宸,指皇帝的宫殿;槐掖,指宫廷;槐望,指有声誉的公卿。

槐绶,指三公的印绶;槐岳,喻指朝廷高官;槐蝉,指高官显贵。此外,槐府,是指三公的官署或宅第;槐第,是指三公的宅第。

2、科第吉兆的象征:唐代开始,科举考试关乎读书士子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能借此阶梯而上,博得三公之位,是他们的最高理想。

因此,常以槐指代科考,考试的年头称槐秋,举子赴考称踏槐,考试的月份称槐黄。槐象征着三公之位,举仕有望,且“槐”、“魁”相近,企盼子孙后代得魁星神君之佑而登科入仕。

此外,槐树还具有是古代迁民怀祖的寄托、吉祥和祥瑞的象征等文化意义。可是现在,就是因为他的儿子,把权力一点一点从公孙家的手里窃取过来,他想阻止,可他野心勃勃那里是他一个糟老头子能阻挡得了,他已经老了,半截身子入土。

“父亲可曾知道,若我们田家不杀了公孙家,公孙家便杀掉田家,不是孩儿对不住田家,而是孩儿必须这样做,乱世之中,你若相安无事便是自寻死路。”田梦川跪在地上,向老者行礼,“父亲,儿子所做的为的是田家能在这乱世中生存,要生存只能为王!”

老者背手而行,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为父不会怪你的,只是公孙氏的恩不能不报,我想跟止戈太子一同去燕国!”

“父亲…”

“勿要多言,此后田氏便没有了我田垣锴,我的命是先帝给的,自然要还给先帝子孙!否则死后无颜再见先帝”

临淄东宫,太子公孙止戈坐在太子殿上,他看着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他笑了,狂笑不止,笑到痛哭流涕。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十七岁的止戈明白大齐已如浮萍,在这暴风雨般的乱世,止戈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小,他父王,为什么不能干脆利落的扫清乱臣,非要犹豫不决,而今现在燕国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没有办法披甲上战场,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从内心升起。

“止戈!”

“滚!”

来的人是田皇后,止戈的生母,如今宰相的亲姐姐。

“止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可是你的母亲!”

“你不是我的母亲!”止戈冷冷地说,“我要去燕国了,你照顾好父王!”

“止戈,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母亲,母亲不能让你去燕国!”

止戈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垂落下手臂,扬手便摔了手中的玉佩,“我不去,难道还能让弟弟们去吗?”

田皇后上前便抱住了儿子,他痛哭流涕:“止戈,你能不能不要走?”

“你放开我!若不是你们田家,我们齐国能到这种地步!”止戈挣开了田皇后的胳膊,“我走了,看着你哥哥怎么窃夺我们公孙氏的江山!”

“止戈,你要明白你舅舅的苦衷?”

“他不配做我的舅舅,你更不配做我的母亲,大齐国难当头,你们田氏卖主求荣,联起手来逼死了南公爷爷!我要是你,我早就自缢在这大殿之上!”

“止戈,你就这么希望你母亲死吗?”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母亲!”

“我的儿,只要我死,你就可以不去燕国了吗?”

“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你我之间不是母子而是仇人!”

“儿啊,你可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了你,难道你就这么绝情?”

田皇后瘫坐在一旁,满脸憔悴的看着儿子,她所想的是如何能够说服自己所深深爱着的儿子能留在齐国,燕国龙潭虎穴,不去九死一生,去了十死无生,他要留下自己的儿子,这不单是利益上的权衡,还是他对儿子深深的爱。

“我身为长子,又是嫡子,我去燕国做质子理所应当,若是我回不来,你就不必担心了,照顾好我父王,要是我听说你跟田家人串通起来还父王,我就算死不会放过你!”

太子转过身去,他在不想看着大殿,不想看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更不想在看自己的母亲,他的回头,再也不回顾一眼,是那样的坚决,就这样,他走了,去北方,去苦寒之地的燕国。

田皇后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她眼中留下了泪水,泪水如泉涌一般,一股脑的流了出来。

“呜呜呜”她呜咽着,这是母亲对儿子的不舍,她明白儿子去齐国做人质便再也回不来了,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也是母亲无力保护儿子的无奈,“他明明还小,为什么?为什么?”

她摇了摇头,抹了抹泪水。

“来人,回宫!”语气变得冷冰冰,没有一点的感情。

太子走在出宫的甬道上,听到了丧钟的响声,他心里咯噔一下,他脑海中想到的是穿着火红色宫装的母亲,一声,两声,三声…二十四声,听到这里,他停下了脚步,他感到了不对劲,赶忙从步撵上跳了下来,他朝着田皇后的寝宫去了,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的悲哀。

二十六声,二十七声,钟声停了。

“皇后薨了!”

“母后!”太子停下了脚步,跪在地上,三跪九叩,眼中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后悔了,为什么要跟母亲说那么重的话。

止戈起身,便向步撵走了过去,他要去燕国。

“太子留步!”

小黄门从皇后寝宫跑了出来,叫住了太子,“皇后薨了,请太子速回宫!”

止戈向地上扔了发冠,什么也没说,抬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了步撵。

燕国今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来的更晚,自从燕国与齐国开战以来,三十几万大军的支出用度达到了三千万两白银,粮草足足用了上百万担[s1]粮食,国库之中存量甚少,这场战争本来就不该打,但是大元帅与大都督不想错过大好时机重创齐国,只好向百姓加征了粮食。

“儿啊,你变卖了家中的土地,明年可要怎么办呀?”

一个憔悴苦蒿的老者拄着一根干巴巴的拐杖,依靠在破败不堪门前,看着拿着田契准备卖田的儿子。

[s1]中国重量单位。旧制一百斤为一担,今以百市斤为一市担“关亦如小姐什么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亦如小姐在去年的七夕那点事!”戚锦绣上前便揭穿了河山的秘密,“还说是拜访云凌子前辈,哼,分明是跟人家千金大小姐月下幽会!”

“那又怎样!”既然妹妹已经知道这件事,他就没打算隐瞒,索性就承认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就不能跟亦如小姐谈情说爱呀!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跟亦如小姐浪漫的爱情!”

“你个蠢样!”

看着河山一副痴情的模样,他鄙夷道:“等父亲回来我就告诉他,说我们戚家二郎要入赘到相国家做一个奶油小丈夫!”

戚河山:“……”戚锦绣:“不好吗?”

“很不好!”

“到时候你是相国的女婿,作为老丈人的相国还能跟他的亲家作对吗?”戚锦绣分析道,“要是还跟咱爹作对,你就狠狠的欺负他的女儿!让他去找他爹哭!”

河山:“妹妹,早知道你野蛮,没想到你这么野蛮!”

戚锦绣转过头,不悦的给了河山一个白眼。

“我是你姐姐别总是妹妹长妹妹短的!”

“我比你早出生一盏茶功夫,怎么好意思让我叫你姐姐呢?”河山,“叫来叫去不怕把自己叫的张满脸的皱纹,出去大街上逛一圈,被人当成十旬老妇!”

随军押运军粮的押运官看着这对有些搞怪的兄妹,便在一旁偷偷地笑。看着他们,他也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可爱的妹妹和聪明的弟弟,不知不觉间,燕国与齐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五年之久,前三年是对峙,双方在大通河两岸刀剑相对,两年前,双发展开了大战。

压粮官那时还是一个小小的亲兵,在白马原之战中,他跟随大元帅死守老营,六千人打五万人,死守十天血流成河,白马原遍地死尸,六千人杀得只剩下五百人,在最关键时候,彭都督率主力部队攻克正定常山一线,齐军粮草尽断,齐军一下子便乱了,五百燕军浴血杀出,齐军见后纷纷逃窜。白马原一战,斩杀四万齐军,俘获两万余众。而他则在战端开始时在营盘中被人用箭射透了胸膛,昏死了过去,将士以为他死了,便将他扔到死人堆里,不知道是他长得太丑阎王爷不想收他,还是怎磨回事,隔了七八天突然爬了起来,此时齐军大败,他也因伤过重,送回了齐国,之后便一直押送粮草。

几天前,戚元帅府一纸军令到了他的案上:让他押解一批军粮,同时保护好跟其一路的戚家兄妹,据说是戚家兄妹主动请缨要到燕齐边境,保家卫国,奋勇杀敌。燕国陛下见戚家兄妹报国心切,便封让他们为左右校尉,便派了一队执金吾卫到戚家兄妹手下做亲兵,随同压粮军队开拔前线!

想着想着,抬头一看,天色竟有些晚了,随即下令,安营扎寨。随及众人便将粮车聚在一起,结成车阵。这一路上压粮官心情都是非常紧张的,一说:军情紧急,日日便要粮草军需;二说:大军战线过长,补给线一旦中断,后果不堪设想,燕齐之战战局尚未明朗[高1],若是一支奇兵切断补给线,燕军无粮,势必无法再战。

他很谨慎的将粮车结为车阵,在平原之上若有一支骑兵奔袭对燕军是致命的。死了他事小,若是因为他的失误导致燕军战败,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他承担不起,也不敢承担!

“压粮官阁下!”戚锦绣向他问道。

“左校尉,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要结成车阵?”戚锦绣有些不解:“这样的话岂不是每天要耽误好多时间在粮食装卸上面!”

运粮官笑了笑,说:“孙子兵法有云:‘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我只是个小小压粮官,承蒙元帅提拔,才承担如此重任!若是因为在下一时疏忽,而令燕军战败,在下万死莫辞!”

此时齐国献降尚未传回国内。

戚锦绣明白粮食的重要性,但他得到的消息是,燕军不日攻破齐国都城,现在碰到敌军劫粮队的可能性小的很,除非是齐国南部的“海鹰骑”能从海上登录,这似乎不怎么可能,齐国南部边防军需要与燕军牢牢牵制,两国之间百年来爆发数十次大型战争,不会轻易和解。她不认为会有人来劫粮,但是谨慎的压粮官确丝毫不敢松懈,这是燕军最后一批粮,粮送不到,前线的军队必败无疑。

“金吾卫兄弟们,你们喝不喝酒?”

戚河山提着一坛云中酿来到金吾卫们的军帐,他喜欢喝酒,喝完酒喜欢练剑,这是他最痛快的事情。

“原来是河山公子,我们是甲士,哪里敢轻易喝酒,禁酒令我们可不敢犯!”

戚河山摆了摆手:“天气稍寒,喝一杯暖暖身子,你们是跟随我们来的,冻出了病,我可跟陛下交代不了,你们可是陛下的宝贝。再说了,这里就我跟你们金吾卫的兄弟,喝个一两杯又没什么大不了。”

金吾卫统领面色有些为难,看了看眼冒精光的兄弟们,又看了看戚河山手中的美酒,咽了咽口水。

“既然有禁酒令,我也不让兄弟们为难,这就独自回帐中一个人喝的痛快!”戚河山转身便要走。

“公子且慢,既然公子盛情相邀,我们金吾卫也不能不给面子!”

“这才对嘛!”

戚河山打开酒坛,看没有酒具,他说到:“还请兄弟们去伙房找几个大海碗,我们且好好的喝两杯!”

“得嘞!”

一个精瘦的金吾卫自告奋勇的便去找那大海碗。

“我跟你们说,这坛美酒可是辽南府小侯爷在咱们走的时候送给咱们路上解渴用的,据说这坛酒在他们家酒窖里放了十年,你们今天能喝到如此美酒可真是福气!”

“那还不是多亏了公子吗!要不是公子赏咱们这等美酒,可是我们这群兵丁们的大福气!”

戚锦绣坐在帐中,拿出了本阵法的摹本,在一个冒着黑烟的火油灯下研究了起来,这本阵法是父亲,戚伯恭在十年前跟荤粥部落作战时,研究出的三十八种阵法,尽是以步兵破骑兵的阵法,她没经历过战争,对这阵法看得个一知半解,这次押送粮草就是想去前线看看两军大战的阵仗。

他此时正在研究“燕归阵”,他父亲曾用这套阵法,在石勒山大破荤粥主力骑兵,排兵布阵之时,戚伯恭将阵法布置成燕子南归时的样子,荤粥部落柯怡播嚄大汗以为燕军难逃,率军冲击中军,顿时荤粥骑兵便被包围,此战荤粥部落主力全数被歼,柯怡播嚄大汗被俘。此后荤粥十年不敢南下牧马,戚锦绣对父亲这段光辉历史最是敬佩,他从小便不喜欢女红,就喜欢研读兵法,练习武艺,若是放在其他人家中,这便是不守了三从四德,但是戚家历代将门,世俗人家的规矩在他们家并不能约束这个将门虎女。

金吾卫乐呵呵的前往伙房,自打起仗来,粮价暴涨,酒价更是水涨船高,他一个金吾卫虽说是大内禁军,但是每月俸银也是只够一家老小填饱肚子,那里有闲钱去买酒喝,如今戚家公子请喝酒,它是欢喜的很。

他走到伙房的军帐,见几个军士正在清点粮食,他上前问道:“吴老倌,借你几个碗用!”

吴老倌拿了几个碗,对他说:“将军拿去用便是!”

“多谢了!”

金吾卫当即抱拳道,“还要请你给做点吃食,这夜里着实饿的很!”

吴老倌:“将军又不是不知道军队里面的规矩,都是吃多少做多少,额定分配!”

“我这个可是第一次求你办事,咱们可是老乡”,金吾卫小声伏在吴老倌耳旁说到:“公子请我们喝酒,回头给你留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