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题记夕阳如血,染红了整个天际。
他深沉的黑衣,也因着这血一般的颜色,在晚风中显得格外的孤寂。背影萧瑟在残阳里,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哀。
“沈夕颜,你赢了,呐,我现在每天都在想你,想到快要疯掉。”呐呐的自语,脸上带着自嘲的微笑,记忆中清灵的白衫,深深地就刻在了心底,他们也曾有过美丽的过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决不会放开她的手。
男子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天际,目光深情。
女子站立在长生殿外,久久凝望着晚霞的余韵。
碎灭的光影,斑驳在她的身上,她绝美的容颜也有些模糊不清了。沈夕颜,已是半个无心之人了。神魔之别,终究是一道鸿沟,隔在她和他之间的鸿沟,无法跨越。她被囚禁在这长生殿中,已是三百年了。
其实与其说是囚禁,倒不如说是她自己执意不肯出来,自己去向天帝求了罪。
哀莫过于心死,她没有力气去面对。
“我们不可能了,让它结束吧。”三百年前,就在这长生殿中,墨尘轻描淡写的如此之说。沈夕颜记得那天的夕阳,好美。她只是轻声叹了句:“不,墨尘,我们没有开始过,又怎么能算得上结束呢?”
她清冷的眸子对上墨尘深沉的眼光,却在此时都默契的默了声。
“是啊,我们没有开始过。”墨尘回魔界前,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清灵的白衣。他未曾料想,因为他想要占领天界的私心,生生的让他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沈夕颜。
他走后,她独自一人,在这长生殿中呆了三百年。
三百年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可是期间的酸楚却是无人能体味。
“师妹,战火马上也要蔓延到这儿了。”沈夕颜回眸,便望见一脸疲倦的苏辰。
又想起那一纸婚书,还是他去求了师傅才得以收回,心里不免的又有几分的愧疚了。伸手抚上苏辰俊逸的眉眼,轻轻的说:“师兄,你瘦了。执司阁很忙吧?”苏辰也只是轻轻的摇头,说:“忙是忙,只是不累人。阿慈,这一次,你当真不打算出这长生殿了?神魔之战……可是快要危及到这了。”沈夕颜的神色仍是一如往昔的淡然,她轻轻叹息说:“我在这殿中,被囚了三百年了,哪有力气去管,又如何有资格去管?”
苏辰怜惜的望着眼前的沈夕颜,终是不忍,说:“阿慈,就算你不想管,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可是每日每日念叨着你,说是慈丫头啥时候才肯回来呢。”
“慈月?我如今怎能担得起这个名字。幼时我承蒙师兄照顾,和师傅厚爱,可是如今,慈月这二字又有多少人知道?我虽未出师门,但想来那些理应尊称我为师姐的师弟妹们是不识得我这个师姐的。能记得的,也只有你和师傅罢了。”沈夕颜长叹一声,眸色一黯,当年她拜入师门,法号便是慈月。她和苏辰,是叶青上人仅有的两名入室弟子,她的师兄苏辰倒是无人不知,而她呢,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苏辰看她这脸色,便大致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苏辰无奈,说:“你从前便不常在师门,识得你的人自是少了,你之前那清冷的脾性,也没几人敢去招惹你,不是没看到几千年前那些心心念念去提亲的人都被师傅弄得多惨。你啊,还不愿意管事,把整个执司阁就丢给我了,还指望着有谁认识你啊。”
沈夕颜闻言轻笑了声,应声说:“是了是了,都是我不好。师兄,带我回去看看师傅吧。”
苏辰听闻眼神,都不免的柔和了不少。
天界,执司阁—
苏辰带着沈夕颜,便到了执司阁,守卫的神兵仙婢面色皆有惊疑,他们执司阁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公子不喜生人,更厌烦有女子围在他身旁,就连叶青上人宠爱的瑶光仙子,那个有名的美人都不待见。好歹那也是他名义上的师妹啊。可如今这女子,当真是无人识得。
难道是哪家仙子?
“师兄,我脸上是有花么?”沈夕颜拉拉苏辰的袖子,低声询问着,苏辰望了眼四周,顿时失笑道:“他们是觉得你长得比瑶光师妹漂亮罢了。”
沈夕颜瞪了苏辰一眼,她自是知道那个瑶光的。沈夕颜不理会苏辰,便径自向前走去,甩开了苏辰数百米远。这一来,便又有人惊诧了。
苏辰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刚走到叶青上人居住的空月园,沈夕颜便望见里面走出了一个秀美的女子,不用想,她也知道那边是什么瑶光了。沈夕颜懒得理会这些小辈,她也不知道瑶光会傻到没有叶青上人的允许会有人能进这个屋子。
“仙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不知你是哪家的仙子,但我师傅素来最讨厌没有礼数之人。”说罢便傲然的挡在了沈夕颜前面,沈夕颜闻言也不免的在心里嘀咕,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师姐,按地位你得叫我一声先辈,也不知是谁没有礼数了。
须臾之间,苏辰也赶了上来。
一见到瑶光那副表情,他就知道沈夕颜肯定又是懒得说明身份又给拦下了。“师妹,让她进去,她不是你能挡得住的。再说师傅此刻也一定想见到她。”
沈夕颜脸色不变,只是幽幽的说:“哟原来你还装起老好人来了。她不让我进,那我就不进啊,请里面的出来不就得了。”
得,苏辰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女的算是杠上了。
“阿慈,不要和小辈计较这些。”苏辰好脾气的说,还一边拉过后方脸绿,想要出手的瑶光。他可担不起师傅的慈丫头被伤害的罪责,再者,他心里更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