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人来说,王式这招太残酷,银刀军把这账又算在王式头上。以后银刀军的漏网之鱼和裘甫残余部下组成杀手二人组,把王式一家逼的很低调的生活:这是野史记载的,也是正史不想记载的。
李漼因为银刀门事件很生气,把武宁军节度使这编制撤了,降为徐州团练使,与泗州合一起最高领导称徐泗观察使。徐州驻兵仅留千人,为以后庞勋的王者归来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编制撤了,王式不可能降级担任,被朝廷升为左金吾大将军,回中央述职去了。来接力的徐泗观察使孟球有些开心不起来。
孟球,字廷玉,公元843年的进士,正统科班出身,也是个诗人。
诗人面临兵被杀完了的局面,怎么完成朝廷的调兵任务呢?
只得再招。
几个月时间,泗州招了一千二百兵,徐州兵就比较难招,还不够指标。这时有秘书(幕僚)给孟球出了个主意:招安。
在当时徐州周边县城附近有大大小小好几股路霸、土匪,在山上种两棵树就问过路人强收观光费、买路钱,江湖人称绿林好汉。只是无本买卖做久了,受害者就不开心了,都向官府举报去。官府也为难,一个这些路霸、土匪只要钱不要命,单纯抢劫,还没升级到杀人刑事案件。二个最最主要的是当时州县实在没什么实力剿灭他们,打过几次都被人家打的抱头鼠窜而回,从此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孟球这里就想到了收编。他们呢,也觉得无本买卖做久了,创业第一桶金成功赚到手,为了下一代着想,也想换个工种。进入体制内当个公务员,不但有个固定工资,父母妻子和下一代还可以摘掉土匪帽子,过点安稳日子。
孟球派出使者一提招安,加上一点承诺,各路绿林道的好汉还是愿意改行的,于是一拍即合,孟球超额完成任务。
就这样,各路土匪集体跳槽,换套制服成功漂白当了正规军,庞勋、许佶等就是几股绿林好汉中较大的一股。但别以为土匪成大兵马上就会变成温顺的小绵羊。骨子里的匪气、痞气、傲气依然存在。
公元863年,这年正月,安南都护蔡袭和他的领导班子因公殉职后,南方战事更紧张起来,别的镇兵力都过去了,徐泗两州的兵力也要抓紧赶赴前线了。
中央命徐泗观察使孟球召募的数千人紧急赴援前线。
孟球收到命令迅速做了部署:
孟球从徐州安排八百人上前线,他们的父兄、子弟等还是驻守徐州。
出发前,孟球和庞勋等八百徐州兵约定,三年一换岗。三年后会派新兵去接替他们回家。
公元863年,八百穿上正规军制服的土匪被正式派往桂林戍边!大家告别家中老小背井离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桂州,只为有个更美好的未来。
新兵满怀希望的出发,孟球不久却调走了。
这些土匪改行的士兵,中央知道比较难管理,孟球一调走,就特意派了治军严格的崔彦曾来管理。
崔彦曾有什么背景?淮南节度副使崔从之侄,岭南节度使崔能之子。和王式一样典型的官宦世家,高门子弟,以治军从严闻名!崔领导作为徐州、泗州两地军政一把手,安排亲信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负责军队日常管理事务。
在体制内上班的朋友会有这体验,政府对各岗位工种都编好了相应的岗位作业标准指导书,但到了下级分管领导那一定会严于这作业标准线。
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就是这样更严格执行作业标准的直接分管领导!
管理严格是好的,但严格过分就是苛刻、残暴。
做人严格处事公正大家敬你、畏你;做人残暴处事苛刻大家怨你、恨你。
崔彦曾和王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一个只罚不赏,言而无信;一个赏罚分明,言而有信!
不但如此,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三人还变着法儿轮流给崔彦曾支招延迟大家的归期。
当时孟球和大家约定是三年就可以新征兵以调换他们回家。但崔彦曾可不理会前任领导的承诺。大家望眼欲穿总算到了三年,本以为可以回家。领导撂出一句话,“请大家再辛苦一年,一定让大家回家,谢谢,非常感谢”。
众人没说什么,一年就一年吧,第二年时间到了,领导拍拍脑袋,“实在不好意思,呵呵,你们看,最近国家情况不是很好,要不大家再呆一年吧,谢谢,实在是非常感谢哈。”
众人虽然不太高兴,还是没说什么,国家有难处,那就再待一年吧。
大家怀揣着梦想,年年失望年年望!
崔彦曾他们为何不放人?没什么为国为民的好心,一是徐州征新兵去换岗太麻烦,一来二去开销太大,舍不得;二是他压根没有为前任守诺的意思。
就这样崔领导忽悠了一年又一年,到了公元868年都快六年了领导仍没有给大家换岗的意思。
八百人从徐州来到遥远的桂州,一别就将近六年。不像今天,手机、电脑可以让天涯成咫尺。那是交通不便、书信往来都贫乏,咫尺是天涯的年代,家里没成亲的想佳人,成了亲的想妻儿,父母还健在的想父母。家里的亲人、朋友甚至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狗都是想念的对象,那都是让人记忆深刻的离别。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是离别。
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哪堪远水粼粼。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离别的诗太多太多,离别的人太苦太苦。这个苦大家自己懂,但领导不懂,也不想懂。离别的痛苦只有离别后才能深切体会,那是整整八百人的乡愁!离别后,令人向往的团聚就是大家坚持下来的唯一动力。
这一年,大家又问何时可以回家。这次亲信都押牙尹戡给大领导徐泗观察使崔彦曾出的理由是:“实在不好意思,路费不够啊(军带匾乏,难以发兵),你们看大家请再留一年吧,明年,明年一定给足大家的路费,感谢大家配合下工作。”
当然,崔彦曾作为大领导不会直接告诉大家这个理由,那太丢身份。这次传达指示人员是都头王仲甫。
大家一肚子的怨气,众人就差脸上写着“我不相信”!
虽然两地几千里,书信难通,但不表示就未通,有收到家书的士兵把实际情况一看,崔彦曾压根就没有征新兵来换岗的意思,这是准备让大家在桂州干到退休还是老死?
大家需要个合理的解释!
但王仲甫作为崔彦曾亲信并不会理睬这些,并没有有效引导。传达完指示后,王仲甫甩甩袖子想像往常一样走人,没有理会众人已经濒临爆发的愤怒。
王仲甫就被当做大家的出气筒,下场悲催了。
执法队长(都虞侯)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王幼成、刘景、王弘立、孟敬文、傅寂等九人忍不下去了,带领大家再次拦住王仲甫,讨要说法:既然你说没有路费,行,我们现在都不用领导发路费总可以了吧,只求能让大家能回去看看那是否还健在的老父、老母?那记忆里的妻子、儿女还有那个家。
大家可以想象这个画面:几百义愤填膺的士兵围着王仲甫等人你一言我一语口沫横飞的说着、求着、吼着。王仲甫开始或懒洋洋的解释一两句,语音很快就淹没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最后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蹬鼻子竖眼的指着大家回骂着一些什么,或还对许佶几个出头鸟威胁着有惩罚的意思。众人这个时候又哪会退缩,期间或者哪个人唾沫喷多了,对方直接就用拳头巴掌回敬你,这样礼尚往来,场面就慢慢控制不住了—现场从最初的口斗慢慢升级成了全武行。
军队哗变爆发!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王仲甫就这样被愤怒的许佶他们给揍死了!
所以说事不过三,凡事话不可说尽,势不可去尽,势若去尽,缘分必定早尽。崔彦曾这么一年年的忽悠,把双方的最后一点情面也忽悠完了。
王仲甫被打死了,现场的众人也冷静了下来。大家目前需要思考的不仅是回家的路,还有未来的活路。怎么办?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大家以前的热血、勇悍又被激发出来。既然做了,就众人做事众人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用崔彦曾同意了,大家组团回家!
组团回家不能一盘散沙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需要有个领队的。许佶虽是事件的带头者,但只是个愣头青,在众人心中威望还是不够。大家需要一个有威望、有资历的人来指挥。
很不幸,庞勋被当选了。
为什么选庞勋?应该以前庞勋就是这些人的头头,现在也属他官最大。大家知道庞勋讲义气、遇事冷静有见识、能服众。
以后一方军阀的诸葛爽和刘巨容此时还是小士官。而且刘巨容虽是土生土长的徐州人,但是个兵二代,原又是王仲甫的手下,缺乏群众基础。
为什么说很不幸?自从招安后,庞勋就当了军队的粮料判官,就是部队军需官,大家的财神!这个岗位绝对是很有油水的肥差,能在军中担任这岗位,庞勋和崔彦曾的关系不会差,肯定也是花了代价的。除了不能回家,崔彦曾对他还算友好,庞勋的小日子过的比谁都滋润。有着这么好的岗位,谁会想自己炒老板鱿鱼?有这么滋润的生活,谁会冒杀头的风险去流浪?庞勋想着多呆一年就多呆一年吧,还能多赚一年的外快,以后回家日子会更好过。抱着这想法,身为前老大,现财神,大家群体抗争他都没有什么表示的意思。如今庞勋实在是不想当着个领袖,危险性太大,风险与收入不成正比。
但形势不由人,事情发生了,自己想独善其身也不可能,擅杀领导那是死罪,到时大家一窝蜂一散,自己和崔彦曾建立在金钱上的脆弱友好关系肯定是要被拉出来顶缸砍头的。而且不同意的话说不定自己都要被急红眼的同事当场清理掉。
庞勋想了很久,兄弟的义气、大家的期望、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只能让他选择和众人一起担当目前的境况。
于是干吧,以后也许还有再被招安的机会,现在我们先回家!回家之前总要做点准备工作,崔彦曾不给路费,我们自己去拿。正好桂州领导班子换届,老市长李丛调去湖南,新任还没来。这就给了大家机会,众人轻松撬开政府银行、仓库,把自己的工资拿到再说,多余的就算奖金。
八百士兵还没脱下公家制服,就轻车熟路的干起了老本行。
本来朝廷招安是一举两得,既减少了当地的不安全隐患,又增强了桂州的防守力量。可惜执行者崔彦曾等本是猪脑袋,却存着化学家的理想。硬生生的把八百有生力量变成了八百炸药桶,自己还亲手点燃引线,最终炸药爆炸,把自己炸死,炸药也自然灰飞烟灭。
抢完了银行、粮行、兵器行,庞勋、许佶等规划好回家路线图,拿起手中的武器,那就冒着酷暑动身吧。
回家路线:桂州(桂林)-永州-衡州(衡阳)-长沙-湘潭-岳州(岳阳)-鄂州(武汉)-江州(九江)-南京-润州(镇江)-高邮-泗州-宿州-徐州
回家之旅将近三千里,没有飞机、高铁、轮船、汽车甚至牛马代步,回家基本靠11路-双腿。
没有什么动员口号,也没有发动广大农民参与,八百人就这么悄悄的踏上回家之旅。
此一去,一路披荆斩棘,不惧艰难险阻;
此一去,一路披星戴月,面带风霜尘土;
此一去,将不复还,最后身付尘土。
此一去,正应了一句诗:
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
谁都知道,政府不会就这么让八百逃兵平平安安的回去,沿路必有各路追兵拦截,要不崔彦曾脸面何存,国家脸面何存?
但众人都有强大的不屈信念。
谁要拦我,我就杀他!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是大家共同的信念!
众人一心拧成一股绳,又聚拢成一只无坚不摧的铁拳,朝一切阻碍挥去。
一路受到的抵抗很脆弱,沿途州县根本没想到会有一支逃兵队伍经过。等到反应过来有邀功的仓促组织士兵、土团(民兵)、衙役前去剿灭,碰到这八百尖兵却毫无阻挡之力,轻易被击溃。
随政府军一起被击溃的还有沿途老百姓为数不多的幸福。吃的喝的免费提供,不给不行,亲自上门去取搞自助。
一路鸡飞狗跳,倒霉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这是庞勋他们的看家本领,很拿手,毫无愧疚感。
他们比裘甫军克制的是还比较遵守道上的规矩:只要钱财不取人命。
等唐懿宗等中央高层收到信息是八月份,土匪返乡团已经走了大半个月,到了湖南境界。和裘甫起义一样,朝廷的尴尬在于南方腹心地带没有什么像样的军队。有点用的机动兵力都派到更南方抵御大礼(南诏)那个小弟的骚扰去了。
没兵力剿,从边镇调兵时间又慢了点,而且和周边国家关系也不咋地,尤其是大礼那条龙。万一这头调兵来剿,他国又来打秋风,那就尴尬了,还是先安抚吧!
这次唐懿宗派出他的核心成员--中使张敬思的太监代表团前去安抚。
双方第一次洽谈在八月初,返乡团刚到湖南衡阳,高级太监张敬思来了,带来朝廷政策:赦免大家的一切过错,送大家平安回家,前提是不得去再去村庄、县城扫荡、抢掠了。
庞勋一听,这条件还不错,正是大家想要的,就答应了。大家互相约束监督还真就没抢,一路平安走到了长沙。
第二次洽谈在八月底:张敬思一看效果不错,还想进一步出点成绩,又来了,说:“你看一路也没有军队来找你们麻烦,国家是诚心赦免大家的过错,既然这样,你们是不是也要表达对国家、对政府的诚意呢?把武器盔甲都丢掉吧,拿在手里、穿在身上累的慌,还会引起政府不必要的误会。”
不知道是张敬思的口才太好,还是庞勋他们太单纯。听张太监这么一忽悠,大家还真就相信,纷纷把武器扔给对方表达善意后,才继续前进。
张敬思为取得返乡团的信任也就留在队伍里和大家一起行动,顺路作为监军监视返乡团是否有过分行为。
所以我相信许佶他们的兵变绝不是有预谋的,想造反的人不可能轻易放下造反的武器!当然以后随着事件的演变,几次战斗的成功,让飘飘然的庞勋滋生了割据一方的野心,那是后话。
至少到现在为止,庞勋等人初衷都只是想回家看看。
放下武器后,有了盼头的返乡团步伐也轻快多了,九月初返乡团就来到了岳州(今岳阳)。这时,庞勋改变计划想从北走,借道襄阳回徐州会比较快点。
这条决定的执行很快受到了现实的残酷打击。山南东道节度使崔铉命令士兵全副武装把守各处关卡,把返乡团列为不受欢迎人士,不准从襄阳借道。
崔铉成功摆平过康全泰起义,出身名门望族,是当过两次宰相的老人物,还有魏国公的爵位,做事以稳为主。从他的角度看可以理解,襄阳后面就是两都,长安和洛阳。万一庞勋走着走着想去长安和李漼聊聊天就麻烦了,就算去溜一圈都要算一件重大安全事故,他要背主要责任的,所以坚决不让庞勋从襄阳过。
从庞勋角度看政府也太见外,完全把我们当外人。我们武器都缴了,赤手空拳能翻出什么浪花?只是想回家快点而已,至于这么刀枪出鞘,戒备森严的挡路吗?牛脾气发作起来,坚决要过。
双方僵持很久,口沫横飞,差点动手时,大家发现手上空空,只好讪讪的缩回伸出去的胳膊。
返乡团郁闷的离开,这件事后,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来,似乎政府的态度有点暧昧不清,复杂多变,前面的承诺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双方也没白字黑字订合同,到时到了徐州被逐个清算也没地方喊冤啊。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政客的那张破嘴。
银刀军事件就摆在那,政府翻脸比翻书还快,可信度实在不高。
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自废武功的傻帽。
庞勋瞒着张敬思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商量对策,会间,许佶把这问题挑明,大意是说:我们的罪比银刀军大多了,朝廷之所以原谅我们,是怕我们沿路搞扫荡,或溃散成流匪搞破坏。如果到了徐州,政府来个秋后算账,收拾起大家还不是分分钟?到时大家真就是大祸临头。
在场之人深有同感,如果政府真的秋后算账,对盲从的士兵或许可以从宽,在场的出头鸟、领头羊,绝对是难逃一死,说不定还要株连家人。
怎么办?靠政府施舍原谅不如逼政府不得不原谅。实力才是硬道理,拳头大才有话语权。
大家一致决定自掏腰包重新武装返乡团队伍!
再次武装的过程不会很顺利,毕竟不能、不好、不敢再打劫一次国库。但有钱好办事,大家最终还是武装起来了,张敬思再想劝大家放下屠刀时,大家也只是朝天呵呵一笑拿他当空气。
张敬思管不了也没办法,武装就武装吧,只要不再抢劫闹事就好,这点要求本来也没在合同之内。
回家的渴望就在那不远的前方,手中的刀枪是那唯一的保障!
握着手中的刀枪,大家底气也足了些,继续启动回家之旅。襄阳那还是不去了,政府军人多势众,硬碰太吃亏,还是走江西,经安徽、浙西等陆路、水路联运到徐州会安稳些。
这次旅程很顺利,江西、宣翕、浙西等地和浙东一样,没有多少正规军,面对几百明晃晃的刀枪根本不敢挡路。对他们来说反正上级也没下指示拦路,乐得开绿灯放行,这样不撕破脸皮对双方都好。还要感谢返乡团顺路把境内的不安定分子如盲流、土匪、强盗都吸收入团,使得自己境内治安安定不少!
庞勋收留这些问题分子也是为了壮大自身力量,出于自保的考虑。毕竟自己力量越大政府越要考虑考虑翻脸的后果。
皆大欢喜!
众人浩浩荡荡,经过水陆联运顺利到达了润州(镇江),来到淮南节度使令狐綯的地盘上做客。
七十多岁的令狐綯和温庭筠曾是好诗友,但水平和对方有很大差距,最多算是业余爱好。所以有一次令狐綯就请温庭筠做枪手代写一首词用来讨好唐宣宗。没想到温庭筠是个大嘴巴,没几天就捅出去了。这让令狐綯大丢面子,从此两人相识相杀。
令狐綯的另一个好诗友是李商隐。
都是天下名人。
没办法,实力决定你的朋友圈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