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番外二百零九 巧遇仙子(2 / 2)

这仙人涉了红尘,更根在孟室王庭,也不知所谓哪般?

三天前,裴术听闻圣月山有一种月华草,可固本培元,主治骨痛,头痛,浑身撕裂似的不明之痛,且这等疗效与白曦之的病症是刚好对上。只这月华草惟西江的圣月山才有,方才引的裴术故来寻之。

只那日恰逢山中大雨,裴术便躲进了一座洞府之中,又恰好遇见了这个颇为神秘的白衣女子,并收留他住进了洞府的一间内室。

裴术自打进了洞府,便见洞道中间泉水潺潺,两侧香草夹道,只这香草是绿叶白花,花开似九片狐尾摇曳,散发这一种淡淡的清幽之气。

再往里走,入目更是一片清凉。碧竹的几案间,放着一套白玉的茶具。碧竹的藏宝架中,存放数件白玉的玩件。

碧竹的枕席上,正有一人墨发泼洒竹榻,白衣慵睡安然,竟是一位白玉似的人儿。

裴术边走边想着那仙人似的白衣女子,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孟室王宫的天阙门前。裴术举目天阙门三字,也知孟室不好相与!

在裴术犹疑间,便有一女官走上前来:“裴公子,请随我来。”

来人直接点明裴术身份,裴术只道一句:“有劳。”便依女官躬身作请之举,蹬上了一辆舆轿,女官则跟在轿侧。

舆轿行的平稳,裴术闭目养神,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轿子便在一处殿宇之前停了下来。

裴术下了舆轿,不禁心下一惊。生杀门掌握四境情报,知道各王室殿阙布局,但这清风阙,自己却从不曾得而知。

再以宫阙下的青石苔痕来看,此殿也绝非一朝一夕所成,没个十年八年也断不会有此样古朴。

裴术心下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在女官的引路下,很快到得后//庭,桃花树下,那女子依旧一袭素色绢衣,朴素的俊美绝尘。

裴术上前一礼,女子笑言:“公子免礼,且品这茶韵如何。”

她素手提壶,竟为裴术亲自满上一盏。裴术知她身份非常,若是寻常的后宫女子,怎会有这样的女官随侍,亦不会有这样的素雅宫阙。就这庭中修竹,院内闲花,都是一番精心布局,皆如圣月山的洞府一般青白相间,清幽无比,却又因这一树桃花灼灼,凭添了不少明媚风姿。

裴术从容就座,随意问道:“仙人可实爱青白之色。”

女子浅笑:“青白即是清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凡人挺好。”

裴术饮下香茶,觑过手中茶盏,又道:“在下实负了仙子美意,裴术乃一粗人,品不出什么茶韵,更分不出什么好歹。”

女子依旧笑看着他:“哦。”了一声。

裴术明言:“对我来说,只要解渴,便是好茶。”

女子再为他斟上:“既要解渴,裴公子就多喝些。倘遇天干路远,这样的茶便也没了。”

裴术拾盏:“若得甘露在侧,即便天干路远,终也能霁月繁花。”

女子把玩着指间玉盏:“裴公子所言极是,本公主甚为赞同。”

裴术再惊:“孟室公主?”

此时也非裴术大惊小怪,世人皆知孟室有一东宫,三王子,除却这四位王室血脉,却从未闻孟室有公主出世。

裴术本以为眼前的女子不是仙家,就是孟室太子或是王上甚为看重之人,怎也未料竟是此样结果。”

女子见裴术惊骇,也似早有所料。她只指着天阙门方向,说着“天阙门三字是我所提。”又言:“此门既然名曰‘天阙门,’也该实至名归才是。”

裴术明了。女子抬手,掌上浮现出一方锦盒,锦盒打开,内有一颗白玉似的药丸。她将锦盒放在裴术面前:“事成之前,我可救你师兄半条性命。”

裴术捧着锦盒,又被这位公主颇为礼待的,命舆轿将他送出了孟室王宫。

裴术举目天阙门,便知从此往后,自己与师兄更是云泥之别。师兄一世清明,以后断不会再与自己为伍。

裴术回到泽都,吩咐生杀门将苏室那位不明身份的王后,故意泄露给景室王庭。景室闻之而动,以大兵压境,誓要诛杀逆贼,报苏室无耻包庇之仇。

在景室攻克苏室半壁江山之后,裴术又令潜伏魏室王庭的生杀门弟子,将魏室太子引上淮江,被景室以平贼乱之名杀死。

魏室为复太子之仇,亦为图景室江山,与景室厮杀在淮江之畔。

至此,景室攻伐苏室的战事正在前方胶着,后面又被魏室断后。孟氏则有孟太子亲征,一路安营拔寨,不过三月有余,便已攻至泽都之外的孔雀城。

四境兵祸五载,裴术从蒙蔽白曦之到叛出偃师阁用了两年的时间。之后三年,四境的争斗,亦是偃师阁内乱正胜之时,此更是白曦之与裴术的一场正面较量。

只白曦之决一死战,坚守在孔雀城,令孟室不得再进一步。

孟室公主“玉熙”,一封书信寄到裴术案头:“他一条性命,可是在你手中。”

裴术怒烧书信,坐在案前平息良久,也恨自己不得不听令行事。这世间能救师兄的药,目前惟有玉熙才有。

就上次那一颗,师兄病情已然好了大半。他比起之前的羸弱残败之象,身体已然是大好之势。只差这一步,自己又岂能半途而废。

可这一步,却是裴术最难决断,也最为痛苦的一步。只因这最后的挡路之人,是他拼却余生,也要护其周全的白曦之。

裴术百般思量之下,为了不与白曦之正面冲突,便将白玉楼掳劫了去。吩咐下属好生照顾白玉楼,并以助魏室之态,沿淮江一路向北。

白曦之知道白玉楼落入裴术手中,也确实瞻前顾后,一边抽派大量人手前往救援白玉楼,一边倾力抵抗孟室攻击。

只此时,白曦之房内散落着一地纸屑。这是裴术写来的一封书信,上言:“见信勿急,师兄勿恼,只要师兄退出孔雀城十里,裴术便保玉楼贤侄无恙。”

到此时,白曦之方才明白,裴术保的并非是什么魏王庭,而是面前的孟室大军。

他保孟室已是大错,又怎能以侄儿性命如此胁迫自己。自己难道全然看错了不成?还看错的这么彻底,错的都不知他这般卑劣无耻!

白曦之是又惊又怒,愈恨愈悔,一口血雾喷出,他就撞倒了木凳,倒在了青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