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将手里的信件攥成一团,对着跪在下方的少年道:“魏津,三七现在在哪儿?”
被称为魏津的少年,微微抬首,语气冰冷的抱拳道:“回王爷,三七跟常淙正在菡萏别院,是否让属下叫他们过来?”
闻言,李殷眉梢略扬,他略一思忖,便挥袖大步往外走。魏津见状,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远远的,就见一位少年斜躺在屋檐上,一条腿弓着,一条腿随意的翘起来,露出半寸白色襦裤。他两只手都垫在脑袋后面,眯着眼睛晒太阳,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十分的闲适安逸。
魏津见状,浓眉一皱,厉声斥道:“三七!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暗卫竟敢擅离职守!你前面才犯了错,竟然还不知悔改!来人啊!将他拉去刑堂!”
三七吓的一个激灵,险些没被这平地一声雷吓的从房檐上滚下来。他两只手扒在房檐上,往院子里眺望。就见魏津,也就是他们暗卫的统领,黑沉着一张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还李殷正束手站在一旁,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
如此,三七翻身下了房檐,先是规规矩矩的给李殷行了一礼,这才笑呵呵道:“三七见过师父!您老人家今天怎么出来了?”
魏津见三七如此无视他,当即怒气上涌,他抱拳对着李殷道:“王爷,三七近日十分顽劣,交代他做的事,一样也没完成。就在昨日,他还恶意放火,蓄意烧了清凉殿。属下不过训斥他两句,他竟敢同属下动手,还将下面的人打伤,还请王爷发落!”
闻言,李殷眉心一跳,他瞥了三七两眼,见他一副“我最委屈”的模样,便道:“怎么?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三七一听,立马点头,他手指着魏津道:“师父,我冤枉!我真的非常冤枉!魏津他公报私仇,非要让我一个人出去做任务!这就算了,他还让我去追杀穷凶极恶的逃犯卓凡!师父,卓凡那么厉害,别说让我一个人去,就是再加上常淙,我俩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你!”魏津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他道:“王爷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任务都是随机的,是他自己运气不好,跟属下有何关系?他分明就是恶意中伤属下,还请王爷做主!”
李殷神色自若,他略一思忖,问道:“那放火烧清凉殿,你又作何解释?”
三七道:“那我更冤枉!昨日我随意遛到那里,是魏津告诉我,那里是清凉殿,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我就想我可是师父的徒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就进去了。他就让人过来抓我,我自然不愿意,这才跟他们打了起来!”
李殷皱眉,“所以,你就放了火?”
三七摇头,“自然不是!是他们抓我的时候,不小心推翻了火烛,这才险些烧了起来!”
他边说边撸袖子,将胳膊肘上的一小片淤青展示给李殷看,“师父,你看!就是他们打我!我不是擅离职守,我是疼的走不动了,这才没去守门!”
此话一出,李殷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魏津见状,心知不妙,立马跪了下去,道:“王爷恕罪!属下只是奉命行事,不敢逾矩半分!那清心殿是先王妃的故居,王府上下除了王爷和小郡主谁都不可以进去!”
三七一听,这才知道清心殿为何那般死气沉沉了,敢情是先王妃的故居。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啊!
如此,三七愁容满面的对李殷道:“师父,我脑子好像真的坏掉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冒犯。”
李殷暗暗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三七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他也不生气,只对着左右吩咐,“日后,三七无论去哪儿,都不许多加阻拦。”
他又盯了魏津几眼,沉声道:“至于卓凡,另派人去追杀。昨日进了清心殿的,通通拉下去,砍断双腿!”
魏津听的冷汗潸潸,他早便知王爷喜怒无常,可从来未曾见过他对哪个人如此纵容。纵是小郡主私下里偷偷进了清凉殿,也少不了挨一顿训斥。可如今却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如此偏袒。这着实令人费解。
三七听了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私进清凉殿的罪过会那么大,竟然要砍断人的双腿。他手里蓦然出了一层冷汗,干巴巴的张了张嘴。
李殷似乎早就料到三七会说什么,他略抬了抬手,神色不耐道:“你不必替他们求情,若有一日你犯了错,他们也不会为你求情。”
三七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啊,师父,我是想说……那个……他们就是罪有应得……可是……能不能换个别的刑法……”
李殷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缓声道:“哦?那让你替他们受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