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昉手忙脚乱擦眼泪,对着书童的脸颊好一顿拉扯。后者委屈巴巴,被扯得嘴巴口齿不清。“可是郎君也曾危在旦夕过,险些给掏了心,差那么一点点小命便没有了。我因着这个后怕哭泣,有何不妥吗?”
“他一团孩子气,你少欺负一些。”柳青玉见书童被欺负得可怜,拉开顾昉的魔爪帮了他一把,随即偏首望向宋举人问:“先生,王兄伤势不明,我与汪兄三人可否前往探看?”
先是冯灵萄,再是朱尔旦,现在又轮到了王南。书塾学子一个接着一个出事,宋举人头大如牛,也是够呛的。
他相当之怀疑,自家书塾的风水出了毛病。
“横竖我今日是没心情讲课了,你们都去吧。”宋举人转动脑子考虑改日觅一得道高人来书塾瞧一瞧风水,嘴上不忘回答柳青玉的请求。
倘使柳青玉听见了宋举人内心的想法,必然要告知于他,众学子轮番出事并非书塾本身的问题。而是这个精怪遍地走的聊斋世界,对书生充满了恶意。
其实不止他的书塾,金华之外的许多书院同样如此。
而身为鬼怪时常盯上的书生,唯有坚守本心,不受诱惑,方是远离意外的最佳方式。
金华知府衙门。
王知府一经获悉柳青玉几人是来探望王南伤势的,十分干脆的唤了一名衙役带路进入后面的住宅。
果然如书童所言,王南失血昏迷,仍未醒来。
柳青玉坐在床沿,小心谨慎拉开他的衣襟。诸人一齐瞧见了被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胸,不由自主凝眉皱成一团。
沉默片刻,不愿惊扰王南休息的柳青玉伸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到外头谈话。
他率先起身而出,顾昉小声交代丫鬟留在屋子内照看,拉上王南的书童,同冯灵萄和汪可受轻声轻手跨出房门。
“王兄伤势很重吗?”
“王知府可查到了是何方贼人犯下的凶案?”
第一问属于柳青玉,第二问出自汪可受之口。
“郎君的胸口被贼人抓去了好些肉,得花一段时间才能长出来。”书童点点头回答了柳青玉的问题,又摇摇头跟汪可受说:“还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