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陷入了沉默,眼下看来,他们毫无对抗梁王的实力,兵力虽然倍于梁王,但粮草不足,眼下只能靠夔州粮草救急,这样拖下去,唯有退兵一途了。
“粮草何日能到?”燕思空问道。
“月初就该到了。”梁广沉声说,“我已连上三封疏奏催促,可大同府也在要粮,蔡尚书正在四处调粮,形势不善啊。”
古来征战,打得便是粮草,国力之强弱,自馈粮一事上就能验证出来。运粮十之去八,意为运十的粮草,四成要给运粮军路上吃,又四成要给运粮军返程路上吃,能够送到前线军手里的,仅有两成。行军打仗的每一日,都是巨大的消耗,如今大晟之国力,几乎不足以支撑这样的消耗了。
这次的议事,并未议出对付荆州的策略,赵傅义让封野回去休息了。
既已入住夔州,他们自然不用再住帐篷。
回到驿馆的屋内,还未等封野动作,燕思空已一把将封野紧紧抱在怀中,他用力嗅着封野身上那带着血腥的、风尘仆仆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却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封野也回抱住他,声音又一丝轻颤:“空儿,你想我了。”
“我担心你。”燕思空轻声道,“这一个多月,我每日都担心你。”
“我回来了。”封野笑道,“毫发无伤。”
燕思空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神已恢复了沉静,他放开了封野:“累坏了吧?薛伯去打了水,你好好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上一觉。”
封野笑道:“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看你。”
“我在这里陪着你。”
“当真,今晚都在这陪着我吗?”
“这里不是军营,我自然可以陪你。”燕思空勾了勾唇角,“陪你秉烛夜谈。”
封野露出一个坏笑:“好,我们‘秉烛夜谈’。”
薛伯伺候着封野洗了个澡,洗去了一个多月来的脏污,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又端来热腾腾的酒菜。
封野吃了近四十天的行军干粮,此时见着佳肴,大口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