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红透了面颊,柔软的手臂娇怯怯的搭在王守英的肩上,翦水秋瞳盈盈的饱蘸痴迷的深情看着闭了眼睛吸食她身上香味儿的男人,笑得甜蜜。
她受够了这样在外城食不果腹的生活,她长相从来不俗,若不是因为当时一个村里的人都要一致对外的对抗王家,全然不肯把她们交出去,如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那里的人都疯了,吃人食肉之后全然像是忘了前一刻的疯狂骇人,重新变得温和淳朴起来。她不要这样的日子,她要做人上人,再不要受这样苦。
好在王家还有一个垂涎她美貌的旧人,舍了身上所有,才得了今天这么一个机会,还不惜卖了一个同村的姊妹就是为了探知王守英不为人知的喜好。这样大的代价若是不能成功,那她也不必活了。
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舍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消息,还算可信,待她日后穿金戴银,定要好生谢谢那个瘸了腿的老瞎子,也算是报了他一番诚恳回消息的恩情。
用鸡血石雕琢的莲花盏里头摆着的莲蓬一样的蜡烛一盏一盏的高低起伏的摆了一个屋子。其余的大灯全被灭了去,只剩下几盏巴掌大小的莲花灯朦朦胧胧的照得俩人模糊的都糊了一层毛毛的晕圈,也把绣娘一身丰润的白腻肌肤抹了一层清油似的吸人手指。
今夜王守英和夜游宫的人,还有一个老赵家的在润香园里喝了个大醉,酒里和燃得香烛里都掺了动人情念的香饵,后头这两个人又叫了十来个小姑娘胡混,若不是他心智坚定,嫌弃外头的女子不知被多少人用过,强撑着的回来了,只怕现在还在润香园里头胡天胡地呢。
恰巧回来就有个干净的女人躺在床上,还这样的情意绵绵的主动纠缠,身上熏的香味也好闻,也怨不得他把持不住了。
正要亲上去的时候就听见外头稀里哗啦的一阵喧嚣声,还有几声女子的娇声啜泣。这声音一出,王守英便是再忍耐不住,也不得不忍住了。头疼压抑的喘了一声粗气,推开身上纠缠的绣娘,就要站起来。
绣娘哪里肯,她好容易才让王守英身边的姑娘分了神顾不上管她,又有那个垂涎美色的人打通了关系才让她进得门来,今夜就是背水一战的战役,失了今夜的机会,往后若再要这么弄上一回,只怕是不成了。眼看着就要成了好事,这个档口突的有人来闹,如何不让她心焦。
见着王守英要站起身来,身子一下便挨了上去,身上穿的轻薄透明的纱衣也被她轻轻的一个微妙的用力脱了一半出去,露出大半香肩。因着身上这一动,那勾人心魄的香味儿就更是幽馥的窜到他鼻腔里头去。
这一招若是用在旁的男人身上,指不定就成了,只是王守英自小夹缝中生存,多少难堪苦楚没受过,这些个妻妾女人惯用的争宠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后来他展露了风采更是被嫡母视作眼中钉一般恨不得他立时三刻就死了去,这般重重艰难险阻的过来了,他想要做什么还未曾有受不住诱惑的改了主意的时候。
眉目间的酒意还未散去,目光也昏昏沉沉的,看不清东西,但仍旧是一把就把绣娘给推开了。也不管绣娘跌坐在地上娇声哭诉,美目生晕的抱着他的腿哀哀祈求,理了理散乱的衣裳,推开门就出去了。
院子中现在已是一片散乱,守在他门前的秀图目光冷肃的拦着哭着就要闯进来的王晓云,口中一次一句的说道:“老爷现在还在房中办事,姑娘切不可擅闯,若有什么,明日再说也可。”
王小云一向娇蛮肆意惯了,如何会听秀图一个下人的话,眼睛里含着楚楚泪光,口中说的话却像利刃一样直直的戳着人的心窝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街上捡来的乞丐罢了,哥哥心善,让你做了他的贴身近卫,让你有了如今这说一不二的地位,就把自己当个玉瓶了!不过一个下贱坯子,也敢来管我的事!好生给我让开,我还能看在你听话的份上,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王守英极不喜欢这个妹妹,一向只顾刁蛮任性,即便有几分聪明,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后院妇人手段罢了。只是现在家中得用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其余的不是与他有仇,就是脑子蠢笨,根本帮不了他。所幸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还有一副好皮囊,也能在一些场合上帮得到他,这娇蛮任性,他现在也能忍着她。等到了不需要她的时候,一卷草席打发她出去也就是了。
心思在转着酒液的肚子里转了一回,眼神便也清明起来,笑着安抚道。:“你刚才出去不是还笑意盈盈的样子吗?怎么回来就是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了。是谁欺负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收拾他。”
王晓云也算有眼色,知道在他这个哥哥面前不能这般放肆,缓了声气的娇声道:“今夜出去游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身上的玉牌给落在了韩轩齐那桃花渊的谷底下,去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歹人,二话不说就用刀把我挟持着锁在了墙上。我这脖子上现在还有一道血痕呢!”
王晓云最是爱惜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这样被人毁了一分半寸,就能让她百般记恨了。她知道王守英的本事,回来就哭着来找他了。看他现在一身酒气的模样,还有身上女子的脂粉香气,想必刚才是在屋中就要行人伦之事。怪不得这个狗东西千方百计的要拦着她,不许她进去,原来是怕她扰了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