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懂什么呀?”殷络坏笑着挺起坦荡荡的胸,蹭了蹭魏延的手臂。

魏延脸更红了,“你是自己人!”

“这就对了!快告诉我,修凌云在哪里?”

“......我不知道。”

魏延对殷华侬忠心不二,连“美人计”他都不肯吃!

得了,殷络知道他是颗顽石,不愿再浪费口水,给了魏延一记白眼后,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潇洒走了!

魏延贪婪的回味着手臂处的柔软,妄想着还能被殷络蹭一次。

哎,他是真把殷络将军当成了自己人。

可惜,殷络将军不肯把他当自己人。

第49章 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春末, 午后的阳光令人慵懒。窗外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洒在木地板上,给灰扑扑的宫殿里带来了暖融融的气息。

殷华侬已经睡着, 冉轻轻打了个盹之后立即醒来, 她不敢再睡,害怕睡醒后殷华侬又不见了。

殷华侬心情似乎很好, 嘴角还带着笑意。

面对眼前得之不易的静谧时光,冉轻轻心有余悸。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戳了戳他的脸, 低声道:“你跑啊!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窗外的花都绽放了, 一缕玉兰花香飘入室内, 这微微馨甜令人心头一窒。

冉轻轻垂下羽睫, 语气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再跑,我就当真不理你了。”

忽然,殷华侬伸出手, 似在寻找什么,因为寻不到,眉头紧促,脸色绯红, 仿佛下一刻就要惊醒。冉轻轻想都没想, 便将手放在他掌心。瞬间,紧促的眉毛放松,绯红的脸色渐渐转淡, 十指交握后,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紧握,安稳的睡了。

冉轻轻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柔软细腻,触感像兔子毛。

大概是因为精神紧绷了许久,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殷华侬睡得特别沉,哪怕是冉轻轻摸他的头发,他也毫无知觉。

冉轻轻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艰难的伸出去,想从床边柜子里取出药膏,给殷华侬上药。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手脚很轻,害怕把他给弄醒了,给伤口涂上一层薄薄的药膏后,冉轻轻牙齿和手并用,又重新给他包扎了一次。

借着窗外的光,冉轻轻打量着殷华侬。

他的睡着的时候很放松,与从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那会儿,殷华侬很容易就会醒来,冉轻轻每次都装作梦游蹭到他身边,要缠着他睡,总闹得他整晚都睡不着。她不擅长演戏,却将所有的演技,全用在他一个人身上,偏偏还将他给哄住了。

冉轻轻想,能将他哄住,或许并不是因为她演技有多好,而是因为他太善良,表面装作很冷漠,实际却很心软。

殷华侬睡着的时候像个小孩子,双腿蜷缩在一起,像是寻求保护的婴孩儿。

冉轻轻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他灼热的呼吸喷到脸上,令她十分安心。这就是她想要过的日子,不要尔虞我诈,不要勾心斗角,不要对枕边人充满猜忌和怨恨。

午后的阳光充满了温暖的气息,冉轻轻第一次觉得她真实的回到了这个世界,上辈子的事,只是一场离奇的噩梦。

墙角的沙漏一点一点往下沉,日头渐渐西移,冉轻轻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却还是不敢睡。实在困得狠了,就往自己的手上咬一口。她手上的肌肤白嫩细腻,轻轻咬一下就泛青紫色。

殷华侬睁开眼睛,看向冉轻轻,在夕阳的映照下,她温润的脸颊如同一块没有半点瑕疵的美玉。

虽然睡得很沉,但却睡得并不安稳,殷华侬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养的那只小羊羔长大了,奴隶营主要将它带走,他不舍得。

奴隶不能反抗奴隶营主,哪怕他是所有奴隶中最会干活的一个,哪怕他救过奴隶营主的命。奴隶营主说的华,就是命令,他必须遵循,否则就要死。母亲只好将羊羔从他怀里扯出来,交给奴隶营主,即便是这样,殷华侬也被狠狠地惩罚了。

母亲将疗伤的药草嚼碎了敷在他的背上,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哪怕你再强,奴隶这个身份都会压得你这一辈子都喘不过气。要么学会认命,要么用命去抗争。”

该怎么抗争,母亲从未说过,她只是冷着脸让他在雪地里跑步,让他去猎天上飞得最高的海东青,甚至让他单枪匹马地去狼群里捕猎最凶的狼王。

每一次他带着满身伤痕回来,母亲都不会有半句疼惜,她只是安静的替他疗伤,然后继续给他出各种难题,让他去以命相搏。

是母亲教会了他,遇到困难的事,不要畏惧,迎难而上。母亲的方法是有用的,到十二岁的时候,这世间已经没有他猎不到的猛兽,也没有他打不败的人。

可是即便他变得强大,也仍旧保护不了自己的母亲。十岁那年,他被自己的父亲下了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剥皮。

父亲握着他的下巴,狠狠说:“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她这样肮脏的身躯怎敢孕育我的骨血!”

是父亲跟人打赌输了,才糟蹋了母亲,他却反过来认为自己才是受到侮辱的那一个。

母亲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她有四个瞳孔,每个眼睛里长有两个瞳,黑色较大,金色较小。因为这四个瞳孔,别人都把她当成恶鬼,不敢与她接近。

在那之前,殷华侬其实对父亲有过期待,他渴望变强后,会得到父亲的认可。奴隶营主的儿子十三岁猎得一只兔子都会被嘉奖,他十岁就能猎杀狼王,父亲应当会以他为荣。

谁知父亲听到他超强的武艺后,只是更加厌恶,他将母亲活活剥皮虐杀,然后将下了药的他扔到冰天雪地的狼窝里,任他自生自灭。

这些记忆,殷华侬以为自己早就淡忘了。如今的他已经为母亲报仇,并且大权在握,压根就不用去在意那些小事。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他的耳畔才会偶尔响起父亲的声音,骂他是肮脏的老鼠。

他真的很脏吗?那为什么眼前干干净净的女孩,却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开?

冉轻轻冲他笑了笑,柔柔地问:“你终于醒了啊!”

殷华侬想问,你为什么不睡,他看看手上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又看看她手腕上的伤口,什么都不想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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