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云总觉得台上那个女人有些不简单,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毕竟就算三人言之凿凿这个女人有问题,村子里的人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不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便算仁慈了。
“找个机会,再套点话出来”
顾流云拧了拧眉头,冷冰冰得说道。
这跟顾青峰与杨百手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也觉得一切还需要对症下药,为今之计,只能找借口混进村子里了。
台上的鬼面女人还在跳舞,她跳的舞蹈非常奇怪,怀里抱着那尊瘟神神像,嘴里不知是念着什么咒语,非常吵闹,但却又透着一股阴森的调子
这场送瘟神之舞足足跳了半个多时辰,最后以鬼面女人双腿跪地,全身趴伏在地上,虔诚得朝着瘟神像叩拜终止。
鬼面女人趴了好一会,村子里的人也是弯着腰叩拜,虔诚无比。
顾青峰跟顾流云还好,觉得应该是村子里的信仰问题,但是杨百手就不一样了,他实在难以理解,治病就要对症下药,找到病根除去,借助这些封建迷信会有用吗
这种迷信的法子不仅不会救人,反而会让他们错过治病最佳的时机。
杨百手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但又不能无故中断这场活动,最后只能深深得叹了口气。
不知道跪拜了多久,最后鬼面女人终于起了身。
但是她起身之后,村民还是没有动,鬼面女人指了指前排的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赶紧往旁边一抓,又捞起了两个年轻人。
中年男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了,长相斯斯文文的,打扮也很干净,尤其是鼻梁上还挂了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极为讲究。
中年男人朝鬼面女人弯了弯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阿九,你辛苦了。”
原来那名女人名为阿九。
这时候顾青峰才终于听清这个鬼面女人真正的声音,她回答中年男人的话“不辛苦,镇长才辛苦,把瘟神送到祠堂吧。”
阿九姑娘的嗓音很好听,清幽悦耳,仿佛众多乐器击打在一起奏出美妙的乐章,又像是溪水流过竹子发出的潺潺声。
虽称不上天籁,但也足以让人心头一动。
杨百手回了头,顾流云也面色微变,他很好奇,一个喜欢戴鬼脸面具,捧着一尊狰狞塑像跳诡异舞蹈的女孩,声音竟是这样的
他还以为会跟那奇怪咒语一样,沙哑聒噪,结果竟会如此悦耳。
顾流云多看了几眼那个女子,女子却并未有摘下面具的打算,她在嘱咐镇长,送瘟神之后的安排。
要有一队人去送瘟神,男的五个,女的五个,都必须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人。
瘟神要用红布盖着,村子里最好的花轿抬着,一路抬到祠堂,中间不可以停下来一次,也不可以见水,嘴里提到关于水的字句都不要有。
“否则,瘟神就会吓跑了。”
阿九姑娘是这样说的,她嗓音还有点上提,似乎是在说一句捉迷藏你要藏好哦,不然的话,我会抓到你的。
面对阿九的嘱咐,镇长几个人耳提面命,赶紧指派了几个符合条件的人,交代他们“刚才阿九婆婆交代的话,你们可听到了”
阿九婆婆
杨百手三人对视了一眼,那声音怎么着都是个小姑娘的声音,怎么就变成了阿九婆婆
顾青峰却说“可能跟村子的习俗有关吧或者就是,举行送瘟神活动的女人不管年纪如何,都要被称呼一声婆婆。”
不过这个问题倒也不是很要紧,因为对于这个称呼,村子里的其它人是非常认可的,那十个被挑出来的男男女女连声回答了镇长“听到了,听到了”
他们看起来模样很恭敬,送瘟神需要的花轿也早在一旁备好了,所以阿九将瘟神塑像盖上红布,双手捧着瘟神塑像送进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