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通行马车车辆的空地上,已经罗列了一条长龙一般的车队,这车队上面张灯结彩,挂着彩绘游龙。
单一一看会觉得扎眼,但连起来五光十色,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领队的人冲着李婆蹲身一礼,李婆也施以还礼。
那女子看到李婆身后的柳若欢,皱眉问道:“李婆,这位是?”
“哦,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有个想和民女私奔的男倌,路上我见他被丢弃在城口,就重新带他回来了。”
女子听完眼神变得冰冷起来,随后她冷哼一声,轻笑道:“呵,平日楼里真的白养你们了,把你们养的白白净净的,居然还想跟外面的野女人跑?有这胆,为何不把我们谪仙楼里的卖身契先赎了?”
李婆扬了扬眉毛,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脸上,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匪气。
“车里头的,也都给我听好了,那些对你们甜言蜜语的女人,你真当有几个是真心待你的?”李婆边走边对车队大声吆喝,“平日里都是图你长得俊俏,或者是做那事的功夫好,但这都只是一时新鲜,真要到了跑路的那天,玩腻了就会把你们丢下。”
“好好瞧瞧被丢在城门口的这位,攒了两三年接客的胭脂钱,可一分都没有了。所以我劝你们不要不识好歹,以后安心接客,少寻思那些七七八八,多为楼里赚钱,以后楼里自然会替你们寻个好人家。”
李婆说完之后,忽然发觉无人捧她的场,怒骂道:“都他娘聋了吗?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衣服,赶到外面的大街上溜圈玩。”
这一声过后,轿子中才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回应,看来此次前往京城的倌人也并不多。
李婆听到回应之后,便冲着那女人点了点头,“把这厮也安排到车上吧,这次路途不短,上面交代各楼名倌还得招待贵客,平日里的过场演出就让他来在旁照顾莫倌人。”
那女子本想说些什么,但一听李婆的说法也有些道理,便引着柳若欢进了一间马车。
这辆四马拖行的马车内部极为宽敞,中间还布置有熏香油灯等设施,并排入睡五人都不会显得拥挤。
在柳若欢之前,还有一名抆着粉妆的美男子。
他的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给人的感觉像是用水做成的一般。
他静坐在车塌上,面前摆着一副弦琴,十指抚在弦上像是入定一般在感受着什么。
这应该就是刚才出声回应李婆的倌人,金陵谪仙楼的红牌,有七绝琴代称的莫倌人。
柳若欢抱琴入座,也将琴身平铺到了他的对面,那男子在看到琴之后,微微一愣,随后才翻目抬眸,看向了刚入车的柳若欢。
“好琴。”
柳若欢到没想到,他俩会因为一面琴起了话头,这琴原是当初他房间中的那一柄,后来随他去了洛府,前些日子又被洛家人送了回来。
如今过来拿着撑一下场面,却意外有了其他的功效。
“能悉心照料这么一把琴的人,想来一定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