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人收拾东西, 把兵刃检查装箱的当口,谢穆宁出去走了走。
之前半个多月人声鼎沸的逐北会,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刘混叫了方强几人过来, “这段时日照常来的,还有不见人影了的,都给我记下来。”
“好!”
刘混拍拍方强的肩膀, 方脑壳也有方脑壳的好处。不够圆滑, 也不会轻易转弯。
谢穆宁看到演武场还有人在练刀法, 走过去抽了一把□□和那人对战。
打到百多招, 那人摆摆手, “不打了。楚夫人, 你这是憋得慌呢?”
“有点。”
因为她身份的关系, 之前这门前真的是车水马龙。如今才刚有点不好的风声,就不少人明哲保身绕着道走了。刚才让游杉点了一下,原本五六百人红红火火的逐北会,这几天就走了四分之一。
“哎, 你不走吗?”
那人道:“我们大牢里放出来的, 还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么?跟着你混,没准还能有一雪前耻当英雄的那天呢。”
逐北会除了qj犯其他的犯人都收,谢穆宁觉着这人的气势应该是杀过人的。不过, 只要他想当英雄就好!
“哎, 你杀过人吧, 为什么事?”
“我去矿山挣钱,我老娘被j夫y妇害死了。我就把他俩一起捅了。青天大老爷判了我十年, 表现得好提前了三年出来。”
谢穆宁想了一下, 七年前那位知县如今早升做知府去了, 是一位干吏!
这人的案底她一查就知, 他也不敢胡编乱造来骗她。
“你叫什么?”
“萧世锆。”
谢穆宁点头,“我要去村里送刀,你没事就在家和刘混他们一起看家吧。”这个人入她的眼了,功夫不错。
而且如果他的案底是真的,还真不太可能是北戎细作混过来先坐了七年牢再出来的。不过还是要先确认是不是本人。
她真是让细作搞得草木皆兵了。
哼,回头悬镜司的人要是一起来问她话,她倒是要问问他们,几个月前悬镜司不是和军方联手对北境犁了一遍么。那她怎么出个门又差点让北戎细作捅刀子了?
萧世锆抱抱拳,“谨听会首吩咐。”
“楚夫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喊道。
谢穆宁转头看穆老先生朝她走过来便停了下来,“老先生有事?”这位应该不是趋炎附势,跟红顶白的才是。
“钦差要来的事老朽听说了。老朽来的时间不长,却也有所闻、有所睹。届时我一定到钦差面前去替你好好分说分说。”他是两榜进士,还曾在朝为官。他的话在钦差面前自然比一般人更有分量。
谢穆宁点头,“好!”
谢穆宁带着人走了,有人不无担忧的道:“别不是不管逐北会了吧?”
刘混听到了呸了一声,“送刀的事肯定用不着会首亲自去。人这摆明是想男人了嘛。”
“啊,这当口会首还有这心思呢?”
聂盈抱着女儿从门外走进来,“这当口怎么不能有这样的心思了?人家是去找自己男人,又不是找野男人。”
等她走进办事间,旁边的人道:“这大将军的千金说话还真是直接啊!”
刘混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谢......会首打得拢堆的,还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不成?再说咱边城有那样斯文得不行的女人么?行了,会首出去了,换了这位副会首来坐镇,还有什么好不安心的?”
聂盈在屋里逗女儿,“你娘我还想去找你爹呢。算了,让你谢姨先去吧。”
“弟弟——”
“你想去找钺儿玩啊。等会儿啊,咱们好歹待一阵再走。不过,那不是弟弟,那是侄儿啊。”
聂盈自然是被谢穆宁叫来的,就是为了避免人心不稳。那些一见事就溜了的就算了,有些摇摆的还是给他们吃颗定心丸吧。
谢穆宁带着人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来到扣儿她们村。
这边只知道逐北会会把新得的兵刃借给他们,却没想到是她亲自送来的。
迎出来的里正忙上前来,“楚夫人,怎么好劳动您大驾?”
“正好闲着,我家锋儿呢?”
“在打谷场一起练武呢。”
“这里头五十把刀,有十把是借给你们村的。另外四十把,你通知人来领吧。”
“好的、好的。”
锁儿吩咐人把行李搬到扣儿家去。他们这趟来了八个人,有六个是家将。
里正道:“她们家住你们这么多人有些小了。要不然我安排附近几家把空闲房间收拾出来?”
“行,你看着安排。我们可能要多住一阵。”
里正喜笑颜开道:“那再好没有了啊。我们五个村也守望互助的,就是我们村靠边了,没有居中。”他们村是最靠近军营的。
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人楚夫人可不就是奔军营来的。
谢穆宁跟着他走到打谷场。
这里是秋收了晒谷子的地方,很是平整,又大。比逐北会的堂口大多了。
这会儿其实日头已经起来了,但村里有不少人都在打谷场跟着教习练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