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日后, 楚元接到兵部调令,命他率京郊三万兵马驰援苗疆失利的朝廷人马。
他当日便要带着一干亲兵、家将入营了。待点齐了兵马、装备明早出发。
谢穆宁替他穿戴妥盔甲,又系上腰间革带。末了又塞给他两个药瓶.
楚元惊讶地道:“你没给岳父捎去么?”
“国师那里还在做, 得了就给他捎去。北疆暂时无大的战事的。”
楚元想了想便揣怀里了。
“苗疆的蛊毒、瘴气我也有所耳闻,你一定让军医多制些解毒的药剂出来才能进那些深山老林。”
楚元点头,“放心, 我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谢穆宁看着手抱头盔的他, “我还听说苗女多情, 还会使能影响人心志的情蛊。你可莫中了情蛊留在那里给人做女婿了。”
楚元闷笑一声, “世上没有这样厉害的情蛊。不过是因为苗疆神秘, 传得玄乎而已。这事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他用空着的手刮刮谢穆宁的鼻子。
谢穆宁送他出去, 出了房门就看到楚俊彦和白敏舒还有福叔等人都在。
楚元对侄儿道:“彦儿, 我不在家, 你要听你婶婶的话。”
“是。”楚俊彦感到有些憋屈。他本来以为叔叔会说‘我不在家, 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好家里的人和事’之类的。他又不是孩子,居然临走还叮嘱他听话。
众人一起送他到了大门口, 楚元翻身上马, 身后一干亲兵、家将也利落第上马。
谢穆宁道:“将军放心, 我会看顾好家里。还有诸位随同出征的将士, 你们的妻儿府里也会看顾周全。”
楚元笑道:“有劳夫人!”
身后众人也拱手道:“有劳夫人。”
“出发——”
众人目送他们走远,直到转过弯看不见。然后便都看向谢穆宁等她发话。
白敏舒看得心头一酸,好生威风!
她从小就盼着嫁进这个家里做女主人。如今总算嫁给了心心念念的表哥,却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她自小过府来走动, 指挥下人也都是如臂指使的。
但这回正儿八经嫁进来, 竟感觉还不如当初来做客时候的话好使。
谢穆宁收回目光, “福叔, 赵姑姑,让众人回到自己岗位。将军不在家,我们该过的日子还是得过。彦儿、敏舒,你们跟我到正房。”
刚从正房出来,大家都是走着出来的。
但进去谢穆宁不想走了,便让锁儿替她叫了一辆专司从大门到后院的小油车。
只叫了一辆,而且她也没有招呼白敏舒上来一起坐。
白敏舒愣怔之后,看楚俊彦老老实实跟着马车走,也只得跟了上去。
她从前来,哪次不是想坐车就坐车啊?
赵姑姑莞尔,今天才给你下马威,夫人已经很客气了。
过门三天不讲礼数,做媳妇的头三天都不用早晚给婆母请安,不用侍候用饭。但从第四天起就得一早到婆母门外等着请安了。
就算夫人只是婶婶,不是婆母。但还是担负有教导之责的。
尤其这位侄少奶奶之前的做法如此的离谱。夫人身为长辈,不教她好好做人,那都得愧对楚家列祖列宗。
白敏舒方才走出来其实就觉得脚有点酸了。平时她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车代步的。而且她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的确虚了很多。
所以走了一段她就看向了楚俊彦。
如果是从前,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楚俊彦必定心软替她再叫辆车来。
但岳家利用他亡母的死逼他就范,又欺瞒他表妹得了宫寒之症的事,他心头也不是没有窝着火气。
而且,长辈坐车,晚辈走路,这不是应当应分的么。要他怎么说?
白敏舒心头一阵难过,表哥以前不这样的!
好容易坚持走到正房,白敏舒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谢穆宁本来还想让她站着的,见状便道:“怎么身体虚成这样了?坐下说。”
楚俊彦看了妻子的样子也蹙眉。身体这么虚,就是宫寒治好了能孕育子嗣么?生下来的孩子身体结实吗?
谢穆宁道:“敏舒,你这身体只靠你身边那个医女成么?”
白敏舒一滞,“除非是有绝对信得过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