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倒是不在乎什么称呼,注意力都在血压仪上,看到数字落定,眉头微蹙。白翊一眼就洞察他的心思,这种结果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刚才见那小鬼脸色惨白无精打采的就大概知道一二,再加上受了点惊吓,血压低是情理中的事情。只是他自己还笑呵呵的跟个没事人似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今天很累了,快睡吧。”凌澈终于发话了,命令的口吻霸道又宠溺,叫人无法抗拒。
“嗯。”优扬握住凌澈的手不放。已经倦意阑珊,凌澈翻手握住,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放心,我在这里。哪也不去。”
“你保证。”
“我保证…”
叶优扬没有安全感,炎馥琳的话不是没有杀伤力,他很在意凌澈会把他当做交易给了炎馥琳,又想询问他他到底是不是真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被他一笑了之的答应。可是倘若没有价值,他又何苦现在这般深情温柔的陪在自己身旁,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已经渐渐暖和,十指相扣。想想,或许他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或许,醒来之后他就会告诉他一场交易不过是女人的胡话……倦了,眼皮又开始泛沉,优扬换了个姿势偎着凌澈的手臂很快睡着了。
白翊识趣的将房间留给两人,好在这里是kingsize的大床。在凌澈耳边低语,三分玩笑七分严肃,
“别趁机耍流氓。后果很严重哦。”
凌澈不甘示弱,回敬他一句,“我不做危害身体的事情。”
两人相视而笑,白翊退出房间,这多事之秋也有一隅宁静的角落屯放久违的记忆,在亲自丈量后沉淀出一杯甘甜清茶。三年前第一次为叶优扬治疗的时候他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那一年的凌澈刚当上凌家当家,眼底是嗜血的火焰,全身散发着野兽的气息,就连喘息都像是捕获猎物前的埋伏。当一头凶猛的狮子遇到披着豹纹的小兔子会变成什么情况?每个人都好奇观望……那一天凌澈把人丢给他,也不过问太多,只问命能不能保住。
还记得那些天,凌澈总共出现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也是在那一天知道叶家少爷也不是天生的富贵命,连海鲜都会致命,还被他自己拖延的差点提前见阎王爷爷去。
当时他没有责怪凌澈,反倒是大肆的赞扬了叶优扬一番,硬着头皮把凌澈夹给他的大闸蟹吃完,如果不是非做不可,那就一定是爱惨了。
【叶优扬并非一般人】……三年前白翊曾对凌澈说过。那时的凌澈是否想过三年后的今天他会感谢当时的一时冲动。看到他如今的用心,谁又舍得责怪曾经的年少无情。
很多时候,我们的人生,就像是电影里配乐的叙事片段。镜头从我们身上一个一个的切过去,然后转了一圈,又切回来。
“呵,造化弄人啊……”……
第二天炎馥琳醒来的时候,凌澈不在,郑小于在沙发上打盹儿。环顾四周,除了自己肩上包着纱布证明昨晚的确是九死一生外,她还很以为自己是醒在某栋别致的欧式建筑里。
此时门打开,说话的声音惊醒了郑小于。‘噔’的蹭起来,恢复了警戒状态。一看是凌霄和白医生立刻松了口气。
“感觉好点了吗?”凌霄看到炎馥琳已经醒了,还打算客气的问候。结果炎馥琳毫不客气的质问他凌澈的下落,
“你大哥呢?这种时候他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凌霄愣了一下,面色微变,似乎难以开口。白翊浅笑不语,仿佛两人都在等待什么。直到病房门被再次打开,一抹高挑挺拔的身影出现,跟在他身后个头矮一截身形纤细的少年明显才睡醒,揉着朦胧睡眼,顶着一头不经搭理的黑发摇摇晃晃的任由前面的男人牵着。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了?怎么感觉伤的比炎姐还重!”
凌澈瞪了郑小于一眼,白翊看了看他身旁的叶优扬,脸色比起昨晚已经好了很多,白里透着淡粉。只是眼神晃松,估计是没睡饱就被叫了起来现在都还残留着起床气。胳膊碰了碰凌澈,浅笑,
“你自己起来就算了,怎么把他也一起叫起来。”说着伸手探入优扬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放心。
“我不放心。”
瞥了一眼不在状态的人,凌澈无奈的叹了口气。几分钟前他也是犹豫不决踌躇满怀,纠结要不要叫醒睡梦中的优扬。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转身离开,又忧心忡忡的倒了回去。最后还是将他从被窝里捞出来,就算被他嘀嘀咕咕的抱怨也好过他不在视线里弄得自己患得患失。
“凌澈,你是大清早闲我不够痛是不是,硬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秀。”说话的是炎馥琳,见她唇齿凌厉,估计也无大碍。
“昨晚实在抱歉,是我疏忽大意才害你受伤。我已经在调查那帮人,很快就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炎馥琳见凌澈说的句句客套,不禁有些难过。轻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连黑棒教父的私人地盘都不安全,哪还有安全的地方。”
凌霄觉得惭愧,自是低下头。凌澈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