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见秦湘好容易睁开眼睛,忙凑到她跟前,“小姐,您还好么?”
她红肿着眼睛,扯出一丝笑容,端了盆温水,用小棉球蘸了蘸水,润了润秦湘的嘴角。
“奴奴婢无能。陛下遣了张公公来,想借小姐的伏羲琴一用。”清儿咬了咬唇,开始帮秦湘揉手臂,轻声说道。
总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迷茫,前一阵小姐与陛下两人,亦是一对璧人,弹琴,下棋,花前月下,犹在眼前。
秦湘眨了眨眼睛,似在安慰清儿。清儿抬眼,看到那模样,隐忍多时的泪水,便忍不住滴落下来。
“说是借,奴婢推脱等长公主醒来,问过长公主,再定夺。”
“那张公公却道,长公主如今这样,不知何时能醒,若耽误了国务,奴婢担当不起,遂从小姐房闺中搜出了伏羲琴,拿走了。”
“我……奴婢,不敢告诉得道掌柜,怕他与陛下……”
秦湘竭尽全力的想开口劝她,却无法动弹,无奈之中,唯有转动眼珠示意。
“对不起,小姐,您别着急。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小姐只要好好的躺着。奴婢不难过,小姐也甭难过了。”
清儿拭净泪,藏好自己的情绪,用湿毛巾为自己小姐净面,挤出笑容狭促道。
“小姐别难过,那……得道公子,日日都压着春神医来为您把脉,现下许是为您摘花去了。”
“过去觉着富贵坊的人甚是滑头,势利,如今……真有些患难见真情呢。”清儿按完了手臂,又自然的蹲在脚边,为秦湘按腿。
“小姐,这就是您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是谁在说本公子的坏话啊……”得道握着一把野雏菊,随性潇洒的踏进内室。拂起轻纱,却见那精灵般的双眸锁住了自己,忍不住溢出一缕笑容。
“原来是给清儿撑腰的人……醒了。”
“好了,就退下吧。”得道公子喜言于色,便是态度亦温和良多,挥手赶人。
清儿不服气,想抗议,看了看小姐愉悦的双目,行礼告退道:“小姐,奴婢在外面守着您。”
自从将军过世,小姐除了逗弄秦姝,便只有与得道掌柜插科打诨时,才格外的生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