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与一瞥谈时愤懑的脸,没多说什么,转头看向沈宜:“沈妈,你和我一起去见郑端伟吧。”
沈宜艰难的挤出一丝笑,点头,“好。”
回头叮嘱道:“阿时,和你二舅在这乖乖坐着。”
两人走出等候室,谈时愤愤不平的往沙发上一坐,“二舅,为什么要让他帮忙!”
沈柏槐怼道:“人家既然要帮,为啥不让他帮。”
“他害死了姐姐!他没资格!”
看到那张脸,他就忍不住想揍上一拳头。
沈柏槐叹息一声,坐下。
“你这样想就错了,他不比你好受。”
“不好受是应该的,他是凶手之一,就该愧疚痛苦一辈子。”
“阿时…”沈柏槐欲言又止,“算了,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明白,再有钱有势的人,无可奈何之事不比普通人少。”
谈时别过头,不听。
他只知道,当年爸爸和大哥出事,段家假意帮忙实则根本是作壁上观,否则爸爸怎么会死,哥哥怎么会入狱,段家不是很厉害吗!
……
郑端伟憋屈的被强制压到接见室,隔着一扇玻璃,自由在外头,却触不可及。
他真是放屁都能砸到脚后跟,都怪那找上门的臭婆娘,闹就算了,还把他闹到了网上!她都不能用那猪脑袋想想,他为啥要隐姓埋名逃到南城,当年他要是不走,她那一家子能活命吗?
正咒骂着,眼前一晃,一道人影落座。
郑端伟眼睛一缩,僵住。
沈宜不断调整呼吸,平静如枯河的眸望着他。
肥头大面,比三年前胖出两三圈。
过得一定不错吧。
“郑端伟,你还记得我是谁?”
郑端伟吞了吞口水,避开她的视线。
“你私用公款被谈绥发现,就转而受人诱导做假账陷害他,以为你的所作所为不会被人发现?料你也想不到,就算你假死三年,那些证据都还在我手里。”
沈宜语气不急不缓,而每一字都饱含恨意,见郑端伟低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竭力维持的镇定仪态险些奔溃。
立在她身后的青年,忽而出声。
“沈妈,我和他说几句。”
沈宜点点头,捏着纸巾站他身后偷偷擦掉眼角的泪。
那气势磅礴的男人一落座,郑端伟脖子有些凉。
段修与他当然认识,谈绥短命鬼命好,捡了个了不得的女婿。哦,女儿也是短命鬼,前女婿。
段修与十指交握落在桌台,阴鸷杀戮的凤目直击郑端伟的眼。
“谈绥在顶楼被推下前,有监控捕捉到你从消防楼梯上去的身影。证据虽少,但以我的手段,”他冷笑一声,“死刑似乎便宜了你。”
郑端伟脸色惊变:“别瞎几把扯!他是自杀,关我屁事!”
段修与往背椅一靠,削薄的唇微启,“你以为让人把钱打到别的账户,我就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