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筱很懂事,又是伶俐的,她怕她委屈自己强撑。
苏芸轻手轻脚的游走在26层。没见着林恩筱的人影,却听到了潘秀华的声音在拐角处传来,似乎有些生气。
苏芸心上一紧,急步靠近,才看到她是在打电话,而并不是她担心的在找她的儿媳妇不痛快。
“傅承德你就是个狗杂碎,我警告你,你在玩外怎么玩我管不着,我也早就不想管了,做人总得要点脸,你不要脸我还要,这些事你要敢让它见光,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行了,老骗子,你那副烂肝烂肠长什么鬼样就别装了。你讲点良心吧,要是没有我潘秀华替你兜着,就凭你做的那些烂事,你早被傅家赶出门多少回了,你妈什么人别人可以不清楚,你不会不清楚,她要翻了脸,够你下十八层地狱。谁,谁在哪儿,”
潘秀华突然高声一吼,吓的这边的苏芸一惊,险些跌倒。于一个从未干过这种听墙角之事的人,真是太惊险了,所以哪来得及逃走。
“你在这儿干什么,”潘秀华几步上前,她不知道苏芸在这里听了多久,心虚的都放弃了她一贯的明嘲暗讽作风,急不可耐的一把拉住苏芸。
“我刚来,什么也没有听到。况且你说的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苏芸指的是傅承德的事,她强硬的扭开潘秀华的手。
潘秀华手上一松,紧攥手指,脸上怪异的笑了。“你现在高兴了吧,至少知道我过的也不如意高兴了吧。”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苏芸转身想走,潘秀华却笑了,她知道这方只有一个大大的无人的休息厅和一个也绝无人经过的楼梯,所以她不用忍着,“别装了,想笑你就笑吧。傅家的男人都是情种,傅承厚把你捧在手心,而傅承德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捧在手心,你不该高兴么?这是我的痛,你可以笑,但是别忘了,你也有痛,也是我可以笑的。”
苏芸唰的转回身来,“潘秀华,得罪你的人是傅承德,是你的丈夫,你不该拿别人撒气,何况撒了也于你没用。”
若是于苏芸,伤害别人倒于她是真没有半点好处的,但于潘秀华却就大不相同了。她现在正有满腔子的火气无法消散,此刻她狠不得把一切砸的稀巴烂,捏碎傅承德的喉咙,将他碎尸万段,但事实她能做的只是把这腔火找另一个人撒了。
“那我就说点儿于你有用的?说说你的好儿子在老太太那里是个什么角色?”潘秀华说。
苏芸难得打皱的眉紧紧收在了一起。以前丈夫和儿子是他的命,而现在她只有儿子。
“你见过那街上关在笼子的里的老鼠吗?转啊转,转啊转,和他爸一样,至死方休,”
“潘秀华!”
“还有,风筝,飞在天上的风筝,无论他飞的多高多远,但是在什么时候落地,就看放风筝的人,只要她一个动作,一朝落地,就碎了!所以,你还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潘秀华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这跟我无关。这是我们的命,没有好报的命。”潘秀华看到苏芸眼睛里快浸出了泪水,她心里平衡了,她上前一步抵在苏芸面前,眼线描的深黑的眼睛直直的看人,“你就等着你的好儿子砸的稀碎吧,”
苏芸气的胸口起伏,她一辈子连高声叫骂都少之又少,动手打人更是从未有过,她的儿子不容侵犯,言语侵犯也不行!
她抬了手就朝潘秀华挥去,却被潘秀华一把截住,还反挥了巴掌过来,那掌风都已经抵到了耳边,却忽的停了。
林恩筱铆了劲一把将潘秀华的手甩了开,潘秀华穿着高跟鞋,被这一甩,脚拧了一下,甩回脸来见是林恩筱,她顿时火大,傅承德给的罪,几句恶话怎么能散的尽,这下好了,她破口大骂,彻底耍起了泼,使出浑身解数像是要将身上的力气都散尽了才能算了。
林恩筱刚在楼梯上还真睡着了一会儿,现在被吵醒,身上更是绵软的利害,头也痛了起来,潘秀华像个疯子似的和她们撒泼,她怕婆婆吃亏,拼命挡住,结果被潘秀华薅了好几下头发,最终七脚八手不知道怎么的潘秀华挨了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打了她,这下就闹大了。
潘秀华想泄气,却吃了亏,这回彻底发疯了,也不管林恩筱婆媳俩了,直冲回病房要戴兰为她主持公道。
然而哪有公正的公道,林恩筱头痛的利害,苏芸也被这遭给惊了一把,俩人在休息厅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缓过劲儿来才回去看潘秀华要作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短短的一会儿,林恩筱和苏芸就成了仗着傅荀掌管明仁行凶的恶婆媳。
潘秀华的脸确实红了一块,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林恩筱被薅了的长发已经又顺滑的散在背上,苏芸也安然无恙。
戴兰很不高兴加之原本就不待见苏芸,再添上一屋子女眷的瞎劝和,这件事就莫名其妙以婆媳合伙打了潘秀华实锤了。
林恩筱从小长到大,从未遇过这样的事,在家里她是爸妈的掌中宝,离开爸妈独立于世,她也是个受同辈人敬重的体面人,她深知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的道理,虽然学过击剑,却从未在练习场以外的地方施展过,遇上野蛮人她一向连眼神也不削给。
这一场她真是觉得荒唐!
这发生在傅家,发生在这个在外有那样声誉的家族,简直可笑!
她被薅了的头皮隐隐作痛。
为了“公正”戴兰叫来儿子傅承德,亦叫来孙子傅荀,要求各自管教。
林恩筱见到了这个害的她浑身疲软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厉声叫她:“道歉!”当着一屋子的糊涂脑袋!
林恩筱站在傅荀跟前,她抬起下巴,抬起眼睛,看着这个男人,“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
“道歉!”傅荀的声音拔高了一度,不容置辩,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眼底凛冽,没有半点情份,冷面绷的像极了封建社会一言将人赐死的帝王。
此时一屋子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林恩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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