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看啊,这丫头根本是在撒谎!
「他就是在。」顾娇认真地说。
「哦。」顾承风呵呵道,「那你兄弟是谁呀?你指出来。」
顾娇想了想,道:「我怕会吓死你。」
「吹,你接着吹,还吓死我?你兄弟只要不是我祖父,就算是唐岳山都吓不死我!」
「你叫我?」
唐岳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顾承风的担架后。
「卧槽!」顾承风直接一个激灵,从担架上咚的一声栽了下来!
他狼狈地看向唐耶稣:「你怎麽来了?」
大白天是见了鬼吗?
说曹操曹操到也不是这样的!
唐岳山没好气地说道:「你能搬过来,本帅不能来?」
还真不是他想来,是伤兵营挤不下了,分配去太守府不是按照身份来的,是根据伤势判定的,唐岳山与顾承风恰巧就属於伤势严重但情况稳定可以挪动的行列。
顾承风鼻子哼哼道:「你来就来,非得和我分在一个院子!」
唐岳山暴躁地说道:「一个院子怎麽了!又不一间屋子!」
「你们在同一间病房。」随行的大夫看着手上的名册,面无表情地说。
二人:「……」
顾承风与唐岳山被抬进了老侯爷隔壁的屋子。
在战场上二人曾并肩作战,也曾守望相助,可下了战场,他们是没有任何交情的,顾承风讨厌唐岳山,唐岳山也瞧不上顾承风。
俩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相较之下,唐岳山看顾娇竟然都顺眼多了。
顾娇对随行的大夫道:「这里交给我,你去别处忙吧。」
「是,顾大夫。」
随行的大夫去安置别的病人。
屋子里原本只有一张罗汉床,新增病人后又加了一张床,对於床铺唐岳山倒是没挑剔什麽,顾承风成功霸占了宽敞的罗汉床。
唐岳山的小竹床紧贴着墙壁,隔壁就是老侯爷。
其实两间屋子原本是一间,是后来用梨花木做墙板隔开了而已。
如此一来,隔音效果就难免差了些。
他听到了隔壁的声音。
唐岳山虽不算什麽德厚流光的君子之辈,却也不是梁上君子,他发誓他不是故意偷听的。
唐岳山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顾承风时不时拿眼瞪唐岳山,在不知第几次朝唐岳山瞪过来时,他捕捉到了唐岳山的不对劲。
这家伙在干什麽?
他耳朵离墙那麽近……难道是在偷听?
隔壁是他祖父,唐岳山太不要脸了,竟然偷听他祖父的墙角!
他也要听!
当顾娇从小药箱里拿了两支体温计出来,一转头就瞧见两个互不对付的大男人一同坐在了小竹床上,耳朵紧紧地贴在墙壁上。
顾娇:唉,你们真是……
也不叫我。
一会儿之后,三只耳朵都长在了墙壁上。
隔壁屋,老侯爷刚醒,意识是恢复了,武功还没有,也就没留意到自己被人听了墙角。
而顾长卿虽是察觉到隔壁有人,可他以为是顾娇,也就没太在意。
老侯爷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一阵,顾长卿递给他一杯热水。
老侯爷接过来,看了眼始终不与他有任何眼神交流的顾长卿,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顾长卿垂眸道:「祖父说什麽,孙儿不明白。」
老侯爷语重心长道:「你是我的长孙,我亲手将他养大,你心里在想什麽我会不明白吗?有些话我原本打算烂在肚子里,死后带进坟墓……但前不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竟然是很后悔没有告诉你所有的事。」
顾长卿没说话。
俨然并不关心祖父对自己瞒了什麽事。
老侯爷将茶杯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难以接受。」
顾长卿自嘲道:「我还有什麽接受不了的?」
「你有。」老侯爷看着他,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杀了你娘?」
顾长卿捏紧了手指。
老侯爷道:「你娘当时的病情有了好转,然而就在我去见了她之后,她的病情突然恶化,所以你觉得是我干的……没错,我曾经是想过要杀了她。」
顾长卿大掌一握,眉间浮现起一丝极力隐忍的痛苦之色,他几乎是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为什麽!」
「你娘……」老侯爷闭了闭眼,眉间掠过复杂,「是前朝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