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无动于衷。
卫风笑得更得意,“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你说是吧,小馍馍?”
“莫长情!”沈流萤气得直点长情大名,一次又一次地踩跺着他的脚背,“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打你了!”
长情依旧不松手。
墨衣与墨裳的实形已经愈来愈淡,眼见即刻就要完全消失不见。
沈流萤怒不可遏,偏偏怎么都挣不开长情的钳制。
就在这时,只见她忽然转头看向窗户前正在与云有心对弈的叶柏舟,再转过头死死看着卫风,沉声道:“你若能找回小燕,叶公子的命,我救了,不然,他的命还剩下多少时日,你们比谁都清楚。”
叶柏舟正从棋盒里拈起棋子的手猛地一抖。
云有心正要在棋盘上落下一棋子的手顿住。
卫风面上得意的笑也在这一瞬间凝结住。
长情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女子。
他们的反应,沈流萤很满意,只见她死死盯着卫风,微微眯起了眼,又道:“连心之毒,受制于人,我可有说错?”
真正的诡医之力,根本无需号脉,只需一眼,便能确切地“诊”得出何病何由!
她一直有这个能力,只看她想不想用而已,因为动用这个能力,要耗费她很多心神气力,但为了小姝,用上一回又何妨,只要能将她找回来!
就在沈流萤话音落下时,她与长情紧扣的掌心之间,方才从她掌心因幻化成墨衣墨裳实形而消失的两抹墨绿色流纹此时又回到她掌心里来,绿光微生,而后黯淡,归于两抹静静的墨绿流纹。
与此同时,她在长情怀里昏睡了过去。
也就在墨衣墨裳回到沈流萤掌心的那一刹那,长情只听墨裳那缥缈的声音似赞又是叹道:“不愧是他的血脉……”
他的血脉?方才她已说过了一回,“他”,是谁?
长情心有困惑,但此刻却不是他深思这个问题的时候。
只见他将体力消耗大得虚脱昏睡过去的沈流萤横抱起,让她睡得舒坦些,同时低下头在她额心上落下轻轻一吻,眉目间难得有淡淡的无奈。
真是个任性的姑娘,怎的做事都不想想后果,若非他制止了她,不知她还要这般损毁自己的身子到何程度?
若在平日,卫风见着长情这么主动地亲吻沈流萤,一定会跳起来嘲笑他,但此刻他非但没有取笑长情,便是笑都未笑,反是沉着脸色眼神,盯着他怀里的沈流萤看,沉声道:“她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长情用广袖将沈流萤的脸轻轻遮住,以挡住卫风那**裸地盯视,“但我相信萤儿所说。”
关于萤儿方才说的,他也很震惊,他虽不了解萤儿,但他相信她。
“我也觉得沈姑娘所说不假。”云有心这时站起了身,无心再与叶柏舟对弈,而是慢慢朝卫风与长情的方向走来,一边道,“我想长情尚未与她说过柏舟身上连心草的事情,她也没有为柏舟诊过脉,甚至可以说与柏舟不相识,但她却一眼就能断得出柏舟的情况,或许,她真的有办法能解柏舟身上的毒,柏舟,你认为呢?”
叶柏舟不语,只是死死盯着面前的棋盘。
他身上的连心草之毒,除了那个办法,还有其他方法可解?
这是……真的?
卫风沉着脸,而后整张脸都拧巴在了一起,道:“这么说来,我是非去找那个黄毛丫头不可了?”
云有心浅笑:“难道阿风要眼睁睁看着柏舟受苦受难或者看着他死么?”
“我说小馍馍,你就和你女人说说,让她为小舟舟解毒不成?开多少诊金,我们都给。”卫风的脸更拧巴,忽插入无关紧要的话道,“还有,你个死馍馍不用挡着你女人的脸行不行?还怕我看了对她有兴致啊?”
只听长情淡漠道:“萤儿已经开了她想要的诊金,就是你去把那吓跑的那个黄毛丫头给找回来,其余的,大概萤儿也不稀罕。”
“你——”卫风咬牙切齿。
“长情说得不错。”云有心又笑,“沈姑娘既然敢打你,便证明她是位性子刚烈的女子,这般的女子,又怎会在乎身外之物?”
“但委屈的是我好不好!?”卫风实在不服气,“被打的是我好不好!?”
云有心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拍,像是在说“好自为之”一样,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长情也抱着沈流萤转身走了。
叶柏舟这时才走到卫风身边来,也拍拍他的肩。
“小舟舟,还是你有良心。”卫风说着就要往叶柏舟肩上靠。
谁知叶柏舟却抬手挡住他的脑袋,不紧不慢道:“要是我死了,你想靠也没地儿靠了,去找人吧。”
叶柏舟说完,也走了。
唯留下卫风一人呆在屋里。
只听卫风怒道:“小舟舟!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叶柏舟这才又转身看了卫风一眼,道:“莫非阿风想要我以身相许?”
“……赶紧走赶紧走!”卫风赶紧猛地摆摆手。
叶柏舟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雅阁。
一直守在外边的色瓷在叶柏舟离开后,才敢抬头看向他的背影,却久久收不回目光,似乎她等在这门外,就为了这时候能多一些时间看着他而已。
屋里的卫风忽然又喊她道:“小色瓷!”
色瓷赶紧收回目光,走进了屋,浅笑着问:“四爷唤色瓷可还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