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流萤并非如此便作罢,只见她神色阴冷,左手折了肩旁的一根树枝作势就要往长情的心口扎去。
那明明只是一根一指粗的树枝,此时此刻在沈流萤的手中竟像一柄锋利的短剑,只要刺入长情的心房,他将必死无疑!
长情不闪不避。
沈流萤出手狠厉。
当那树枝只差一分就要刺入长情心口时,沈流萤只见眼前一抹黑影闪过,再看她手中的树枝,已被削断至她的虎口处,而长情的面前,此时正站着黑衫的秋容。
沈流萤只冷冷看秋容一眼,扔掉手中已经不能再作为武器的小截树枝,抬手欲折下又一根树枝。
“沈小姐且慢!”秋容在沈流萤再抬手时只听秋容着急地唤她一声,“我家爷他不是有意冒犯沈小姐的!”
“咔——”沈流萤还是将又一根树枝折了下来,不仅眼神冷厉,便是声音都冷得像一柄冰刃,“不是有意的?”
一句不是有意的就想让她放过他?那可是她沈流萤的初吻!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傻子给夺去了!莫说这口气她是否忍得下去,单就这个事实她已不能接受!
方才她明明已经避开了那傻子的手,最后竟还是被他搂住了腰,到底是她的反应不够快还是他的动作太快?
那呆萌傻面瘫有武功!?
“正是!”秋容一脸的惭愧,“我家爷他……他这儿……从小就不大行。”
秋容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意思是说他家爷脑子不好,是个傻子。
秋容挡在长情面前,沈流萤看不见长情的脸,更看不见他此时面上的神色,只见秋容连忙朝沈流萤抱拳拱手,惭愧至极道:“还请沈小姐原谅我家爷这一回!改日我家爷一定登门赔不是!”
秋容说得真真诚恳,因着他深躬下腰身的动作,沈流萤这才又看见了长情的脸。
只见他还是那副面瘫呆萌样,却又有一点不一样。
此时的他正轻轻咬着自己薄薄的下唇,呆呆傻傻地定定看着沈流萤,那模样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让沈流萤的满腔火气堵在了心口上不来,无奈极了。
对方只是个傻子而已,她却在跟一个傻子置气,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
“……”面对傻子,真是有气撒不出,有理说不得啊,“算了算了,就算我今儿晦气了。”
就当她的初吻还在吧!
“多谢沈小姐!”秋容频频躬身道谢,“改日——”
“没有改日。”沈流萤冷声打断了秋容的话,“我不需要你们改日来赔不是,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没有到过我沈府,我与你家爷之间也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二位请离开吧,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二位。”
沈流萤说完话时正好瞧见管家十四大叔神色匆匆地从前边走来,管家大叔一瞧见她便连忙提步跑过来,还未到沈流萤面前便听得她吩咐道:“十四大叔,替我送客!”
管家大叔本是想问什么,但在看到沈流萤的神色后决定还是暂且不问的好,转为向长情与秋容客气却又疏冷道:“二位请吧。”
主人家厌恶的人,身为管家又怎会给其好态度。
谁知长情却是站着不动,看也不看管家大叔一眼,依旧定定看着沈流萤,明显不副不愿离开的模样。
沈流萤却是不再看他一眼。
管家大叔沉下了脸,加重语气又一次道:“二位,请。”
“爷,走吧。”秋容瞧着长情还是不动,不由出声唤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长情道,“那我明日再来看萤儿。”
“……”这回是管家大叔眼角直跳。
沈流萤不理会。
待得长情与秋容离开了,沈流萤才抬起手用力搓着自己的唇。
幸好那傻子长得好看,否则她定失眠好几日!
沈流萤烦躁地挠挠头发,看向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小树丛,道:“绿草,你在那儿躲得够久了,看够了就出来了,还躲到什么时候?”
“小姐……”那小树丛后绿草嘿嘿笑着慢慢站起身,在沈流萤又张口说什么前赶忙先道,“啊!小姐!白府有人过来请小姐了!是白府的大管事呢!”
绿草的话让沈流萤胸中的烦躁暂且一扫而空,哦?来了吗?
然,因为方才太过恼怒,沈流萤没有注意到长情说的话是“再亲她一次”。
*
沈府外,被撵出来的长情才走出沈府的大门未几远便问秋容道:“秋容,方才你指着自己的脑袋和萤儿说的话,当我是聋子吗?”
“爷恕罪!”秋容连忙道,“并非属下想要这般说爷,但若非这样说的话,怕是沈小姐日后见到爷就只会有想要杀了爷的心,属下这是在帮爷啊!”
“为何想杀了我?”长情似乎真的不懂秋容的话为何意,“我只是在告诉她,我钟情于她非她不要而已。”
“……”秋容扶额,“爷,恕属下之言,还从未有过哪个男子是这么向自己心仪的姑娘表达自己的情意的,爷方才的举动在沈小姐眼里……定也不是爷想表达的那个意思。”
“不是吗?”长情不解,“那在萤儿眼里我方才的举动会是什么意思?”
“这个……”秋容迟疑。
“说。”
“轻浮之意。”秋容顿了顿再补充道,“无耻之徒流氓之辈才会有的举动。”
“醉吟楼里的男人不都如此?”一直面无表情的长情此时竟微微拧起了眉。
他的面上几乎不会有表情,以至于这会儿让秋容有些心惊肉跳,却还是不得不接话道:“可是爷,你不是醉吟楼里的男人,沈小姐也不是醉吟楼里的姑娘啊。”
这么说不会被爷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