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2)

七宝姻缘 八月薇妮 4167 字 6天前

第一百三十二章

镇抚司的侍卫们见永宁侯夫人到了, 不敢怠慢, 忙恭恭敬敬迎了入内。

这是从跟裴宣成亲以来、谢知妍头一次来镇抚司。

毕竟镇抚司跟别的衙门都不同,且更不是女眷们能够随便踏足的,而她也从不想来。

昨儿谢知妍在侯府之中,先是听外头有小厮来报,说是裴宣带了人围住了潘楼。

谢知妍本不以爲意, 横竖她不太理会裴宣在外的行事。

只是那小厮又说道:“不知怎么着,外头都在传,说是靖安侯带了他们府内的少奶奶,在潘楼里跟个什么巨贼斗茶……”

谢知妍听到这句, 猛然震动, 忙叫人再去细细打听。

半晌那小厮回来道:“的的确确是张府的少奶奶, 就是国公府的七小姐, 而且那逆贼见逃脱不了的时候,还挟持了张少奶奶,听说场面一度很是凶险。”

谢知妍的心怦怦乱跳:“后来呢?”

恨不得这小厮下一句立刻就是七宝有个好歹之类的话。

小厮说道:“后来……后来是侯爷跟世子联手, 将张少奶奶救下,把那逆贼给拿住了。”

谢知妍闻听,大失所望。

但是虽然七宝安然无恙,可是闹出了这样大的丑闻, 只怕也够她受得了。

谢知妍压住了心中的不悦,对贴身丫鬟冷笑道:“我早说她不是个安分的, 冲早要闹出事来, 如今果然, 居然还不知轻重地跟公公一块儿私走出府,还跟逆贼搅在一起。我就不信表哥的心胸那样宽广,弄成这种满城风雨的丑闻,难道还无动於衷,甚至护着她吗?”

那贴身的丫鬟芳杜说道:“就是说嘛,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放在民间里早就拿去浸猪笼了。”

谢知妍咬牙道:“浸猪笼?不错,就很该用这种法子来对付她,才解得了我心头之恨。”

想了想,又皱眉:“侯爷做什么要去救她,那个狐媚子就这么要紧!”

谢知妍恨不得立刻就去张府,亲眼目睹张制锦或者张老诰命大发雷霆训斥七宝的样子。

然而不出半个时辰,突然小厮又惊慌失措地来到,跪在地上说道:“听说镇抚司门口有贼人劫狱,咱们侯爷带了人在跟贼人力战。”

谢知妍吃了一惊:“这是在京城里,也有这种不知死活的贼寇?”

谢知妍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就跟那些没见过死人的自高自大的朝中文武百官一样,很不知北地贼寇的厉害,只以爲他们这样做法实在如飞蛾扑火,只怕裴宣的锦衣卫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剿灭。

不过是小事一桩,所以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因爲事不关七宝了,谢知妍竟也没有特意吩咐小厮去观望。

反而是侯府门口那些下人们惦记着,私自往镇抚司跑去查看,到见裴宣给打伤在地动弹不得,吓得瘫软,后来又给那些要冲出包围的贼人砍杀了一阵,那小厮吓得拼命逃窜,最后藏在了一处巷子里,这才躲过了一劫。

等听外头风平浪静,他战战兢兢冒出来之时,正锦衣卫在清理现场,不由分说地把他赶了出去。

将近天黑,侯府中谢知妍这才知道了裴宣受了伤,而且这一场冲撞,连官兵跟百姓在一起死伤了不少人,这实在大出她的所料。

天色暗下来后,街头上开始提前宵禁。谢知妍不得出府,一夜担惊受怕,在次日便来至了镇抚司。

镇抚司的侍卫领着谢知妍入内,到了里间儿,便退了出去。

又有几个太医近身看护,见谢知妍来到,各自回避。

谢知妍看到裴宣躺在牀上,丝毫不动地彷佛睡着,她轻轻挪步走到跟前,低头看时,果然见裴宣面无血色,这般静静躺着的样子,竟似不知生死。

谢知妍屏住呼吸,紧张的无法言语。

正在这时裴宣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依旧很平静,扫着谢知妍轻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谢知妍红了眼眶:“侯爷、怎么伤的这样重?”

裴宣说道:“在镇抚司当差,如刀口舔血,算不了什么。”

谢知妍忙摇头说道:“侯爷千万别这么说,就算是爲了妾身,也要善自保重才好。侯爷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将何所望?”

裴宣垂了眼皮:“夫人出身高门,自然有千条路。”

谢知妍凝视着他:“侯爷是这样想我的吗?”

裴宣闭上双眼:“我有些累了,夫人还是及早回府吧。以后……不用特来看我,等我好了自会回去。”

谢知妍顿了顿,终於扶着他的手臂,在牀前跪了下去:“我不回去,侯爷让我留下来,至少可以端茶送汤,好歹伺候的侯爷好了,妾身也能安心。”

裴宣转头瞥着她,忽地外头有人来道:“康王府的堂官李大人到了。”

裴宣道:“你先回去吧。”

谢知妍叫道:“侯爷!”

裴宣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些:“你去吧。这里还有正事,不是妇人该呆的地方。”

谢知妍自然听了出来,当下不敢违拗,因含泪起身:“那我、改天再来探望侯爷。”

她抆了抆泪转身往外,还未出门,就跟康王府的李长史打了个照面。

这李长史认得是永宁侯夫人,便向着谢知妍拱手行礼,才入内拜见裴宣。

裴宣勉强撑着起身,李长史忙不迭地扶着,含笑道:“殿下知道指挥使伤重,本不想打扰,但是有两句话还是得当面问一问。”

裴宣道:“请说。”

李长史说道:“昨儿世子来过后,康王殿下询问贼人劫囚、以及爲何而死之事,世子说,那匪首是死在裴侯爷的刀下?”

裴宣听到这里,一笑:“世子大概有所不知的,杀死管凌北其实并不是我的功劳,是张侍郎借了我的刀而已。”

“哦,”李长史却不以爲然地笑了笑,“那么这种说法其实也没有错,毕竟杀死了那匪首的刀,的确是侯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