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爷赶来的时候,他还像只疯了的小狼一样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身上都是自己割的刀痕。
老仆人哭着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只是呆了一点,后来就越来越怪,不停的洗澡,老是觉得自己身上脏,皮都洗破了,最后又开始用刀割自己,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死呢。”
屠爷看着地板是上卷缩着的,像是被汽车压过的小狗般的屠九,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离开的时候,把屠九带走了,从此让他住在了富天夜总会。
他终究要活的像个狼一样。那肮脏的血腥和糜烂的肉欲,也许才是他的归宿。他必须要离那些温暖干净的地方远远的,那会要他的命。从他懂得自尊开始,那种致命的折磨就将一直跟着他。
屠九猛地睁开了眼,意识由恍惚变清醒,他看到头顶上孟意浅熟睡的脸,她的手还抱着自己的脸。
不知道看了多久,孟意浅的眼皮动了一下。
“嗯……你醒了?”孟意浅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嗯,你活着就好,我快别扭死了这一夜,我给你挪挪头,我的腿麻了。”
孟意浅把他的头放在枕头上,然后一瘸一拐的扶着床边的椅子坐了。
“哎呦……”她捶着腿,看看床上的屠九,突然说,“你知道吗,昨天你让我想起了我弟弟。在他八岁多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妈出去打牌把我们俩锁在家里,夜里儒深发起了高烧,浑身烫的,就像学校门口卖的烤红薯,他开始还清醒着,后来就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我出不去,怎么砸门叫喊都没有人应,给他吃了我找出来的退烧药,可是好像并不管用。我只好学着电视里用湿毛巾给他敷额头,上床抱紧他,我不知道等到天亮的时候,我的弟弟还能不能活着……那一夜真的很漫长,我想了很多,比之前活的十几年想的还要多。”
她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屠九,突然一笑,心想自己真是昨晚说的太多了,现在还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