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姐当然是不可能下的,但四夫人呢?”
“啊——你……”孙瑶花容失色,“你别血口喷人!四弟妹不会这么做的!”谋害皇上,她几个胆子?
宁溪轻轻笑出了声:“我那个妹妹别的没有,胆子却大得惊人,当然,手段也够高明。她怎么下药的,我没在场,不好下决断,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一定在你泡的茶了动了手脚。她利用你给皇上下寒食散,皇上病发,她再前去医治,治好了,功劳是她的;治不好,反正毒是你下的,又不干她一文钱的事!她没任何损失!”
“你……不要挑拨我和四弟妹的关系!四弟妹不是这种人!”孙瑶咬牙说道。
宁溪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反正如今她出尽风头,得了皇上赏识,还被册封为诰命夫人,而姐姐你,却因为害皇上中风,成了大家的笑柄,听说皇上把紫莲都拔了,说不吉利,那么下次皇上见到姐姐你,会不会也觉得姐姐不吉利呢?”
孙瑶的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
琉锦院中,宁玥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玄胤穿着亵衣,盘腿坐在床上,摆弄着那个从行宫偷回来的小匣子。
“怪了,撬也撬不开,砸也砸不烂!什么玩意儿?”
他懊恼地说。
宁玥摇摇头,这家伙,只顾着倒腾司空朔的“宝贝”,连头发都不擦。宁玥拿了干爽毛巾走过去,站到他身后,轻轻地给他擦了起来,边擦边说:“应该是玄铁做的,所以弄不坏。而且……就算你侥幸弄坏了,里面的机关也会把东西绞成碎片的。”
“好啊!碎了爷就拿去喂狗!”玄胤愤愤地说,“诶?你怎么知道里边有什么机关?”
“我……我猜的呀,你不是说那个地方很多机关吗?他那个人,既然喜欢摆弄机关,盒子里肯定也有。”宁玥讪讪地说。
玄胤被宁玥擦的很舒服,轻轻地嗯了几声,销魂得不行。
宁玥被他勾引得面色发红,擦完,拉开衣柜,取出一件亵衣道:“换上吧,身上那件湿了。”
“你帮我换。”
这一脱,不又得天雷勾地火?
“我去叫玉珠进来。”宁玥打了退堂鼓。
玄胤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正要开口,玉珠在门口说话了:“夫人,您叫奴婢吗?”
玄胤皱眉。
宁玥嫣然一笑,对门外说道:“四爷的衣裳湿了,你给换一下吧。”
玉珠推门而入,给二人行了一礼,一粒粒解开玄胤的扣子,目不斜视地给玄胤把上衣换了。
“四爷,还有别的吩咐吗?”玉珠问。
“没了,下去吧。”玄胤看都没看玉珠一眼,一直摆弄着那个小匣子,他发誓,一定要把司空朔的宝贝蛋蛋弄出来,剁成渣喂狗!
玉珠退下了。
宁玥微微一笑:“那个,我先睡了,明早见。”轻轻关上了门。
玄胤傲娇地皱了皱小脸,对着木墙,无声地说道:“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发作……”
可惜令他失望了,这一晚,宁玥的蛊毒没有发作。
宁玥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大好,推门出来,却见玄胤早没在床上了,问冬梅道:“玄胤呢?”
“四爷去教练场了。”冬梅说。
玄家的孩子,没几个是轻松的,尤其恢复武功之后,必须与那些子弟一样,接受十分严苛的训练。
宁玥将从宫里带回来的赏赐,分了一些出来,让秋香给蔺兰芝送去,剩下的,装入库房。
宁玥去给王妃请安,孙瑶也在。但孙瑶没如往常那般,娇俏地去拉她的手,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王妃身侧,伺候王妃梳妆,看见宁玥过来,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宁玥挑眉,孙瑶还是对她心生间隙了吗?明明昨天从宫里出来都还好好儿的,一个晚上的功夫,孙瑶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看来,又有人嫌自己过得太清闲,迫不及待跳出来惹是生非了。
也好,她其实也很闲,也想找些事儿做!没什么,比折磨前世的仇人更令她兴奋的了。
伺候完王妃,又与王妃一块儿用了早膳,宁玥将宁溪约到了后湖的凉亭。
宁溪穿着一条鹅黄色高腰百蝶穿花裙,梳飞仙髻,满头珠钗,珠光宝气。
这哪里像个怀胎两月的孕妇?根本是个到处勾引人的狐媚子?
司空朔曾说,人一旦堕落得超过自己的底线,便再也没了下限,曾经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看到这个恶心的姐姐,算是瞬间醍醐灌顶了。
“三妹妹,大热天儿的,你叫我出来做什么?”宁溪笑盈盈地说。
宁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闲?”
宁溪拾阶而上,素手捂住并不太明显的肚子,傲慢地说道:“我又不当家,成天除了养胎,还是养胎,我当然闲。怎么?三妹妹要给我找点儿事做吗?若三妹妹屋子里忙不过来,我也是很愿意给三妹妹帮帮忙的!”
宁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屋子里的事儿?你是想帮到玄胤的床上去吧?”
这种人,她喜欢谁,她就跟着喜欢谁,前世,她丈夫是司空朔,她跑去勾引,这辈子,她丈夫变成玄胤,她又动了春心。
她就不明白了,是不是但凡她看上的东西,她都得厚着脸皮去抢啊?
宁溪的脸色悄然发生了变化,明明已经在司空朔的调教下,学会隐匿自己的情绪了,然而每次提到那个男人,她的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缩紧。
什么报仇、什么荣华富贵,统统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玄胤。
说来也怪,玄胤在与宁玥好上之前,她的确没觉得玄胤多么珍贵,自从玄胤与宁玥出双入对之后,她便觉着这个男人好像成了香饽饽,她整颗心,都为她悸动着。
她自己都说不清,是真的爱上了玄胤,还是单纯地想从宁玥手中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