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副主任点点头，“他现在应该还在给京城大学湍流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讲解他的理论吧。”说道这里的时候，秦副主任走在最前方，随后沈成和阮中校走在身后。不一会儿，他们就进入了物理实验楼。

秦副主任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说道, “京大物理实验室中, 最出名的也就是湍流实验室。这个湍流实验室，差不多是我国目前最好的湍流实验室。”说道这里的时候，秦副主任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所以，很多时候，军方也不得不和京城大学的湍流实验室合作。这里面的原因, 我想沈上校是明白的。”

沈成点点头, 示意他知道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走上楼梯，秦副主任依旧说道, “王云教授在流体力学这一块儿，可以说是全球最顶尖的专家。”

“……”沈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副主任。

“原本王教授是打算直接回渝城的。”秦副主任转身登上楼梯, 想了想之后继续说道，“不过国科大的马博士找他想要了解一些关于湍流模型的事情，所以他才到了京大。”

“是因为他才让我来的吗？”沈成沉吟着看向秦副主任。

那模样, 似乎秦副主任要是没有回答好，他就会转身走似的。秦副主任也知道，沈成作为一个军人不可能，直接转头走掉。但是军方和他们的部门不一样，他真的惹怒了沈成，恐怕将来在没有机会了。

“即便是没有王教授这件事情——”秦副主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依旧还是会选择沈上校和阮中校，两位都有着多年丰富的经验，尤其是沈上校。之前就在我们的选择名单中，我只是没有想到……”

秦副主任这句话也不假，的确某些核心数据是需要军方守护的，而沈成绝对是属于首选的。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沈成看了核心数据，根据保密原则，其实沈成在十多年之前就可以回家了。

谁知道阴差阳错，因为看见了核心数据，完全没有回家的办法。尽管，现在这些数据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但是沈成依旧还是不能将这些数据说出去，否则，依旧还是会被依法判刑。

沈成和阮中校沉默应对，秦副主任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来到湍流实验室的门外，秦副主任愣了一下，看向站在门外的年轻人迎身上前笑眯眯的说道，“荣磊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荣磊转过头来看了秦副主任一眼，诧异地说道，“秦副主任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秦副主任笑着介绍着，“这位是来自军方的沈上校、这位是阮中校。”具体什么事情秦副主任没有说，但是荣磊秒懂。

沈成冲着荣磊点了点头，坚毅的脸庞带着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位荣磊先生是王云教授的研究生。”秦副主任介绍道，“之前和王云教授是同一个高中，同一个班的同学。”

荣磊点点头，秦副主任继续询问道，“王教授和马博士呢？”

“哦。”荣磊笑着说道，“他们就在里面。”

“哦？”秦副主任打量了荣磊一眼，“荣磊先生不进去？”

“教授说，他和马博士单独有话要说，让我先出来一下。”荣磊看了秦副主任一眼，“即便是这两位和军官和秦副主任现在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那我们在外面等着吧。”秦副主任站在门外，和荣磊攀谈，“荣磊先生，你觉得和王云教授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

荣磊想了想，苦笑着说道，“压力很大，毕竟教授是普林斯顿最年轻也是非常富有盛名的教授。并且，教授的导师也是世界顶尖级别的物理大师，所以……”

“能看出来。”秦副主任点点头，“王教授有给你们指定课题吗？”

“希尔伯特空间。”荣磊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我和陆诚师兄合作完成这个课题，教授说有突破性的进展就可以从研究生毕业。”

“那么毕业之后，荣磊先生是准备继续在王教授那里读博士吗？”

就在秦副主任问话的时候，表情一向冷漠的沈成，微微动了一下手，他的手心中满是汗水。虽然经过多年的训练，脸上看上去不动声色，但是心脏却跳动得很快，眼神中略微带着一丝羞愧。

当年他选择了大义，没有选择家庭，他就知道或许之后他的孩子不会认他，甚至还会恨他。他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防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又很是五味杂陈。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听见别人口中自己的孩子是多么多么的厉害，他的确很欣慰。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惭愧，他敢说，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对于家庭的羞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弥补的。

阮中校看见沈成正在微微颤抖的手，站在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首长别紧张，别让他看出不对来。毕竟是大学教授，要是起了疑心更不好处理。”阮中校明白首长的心情，他比首长幸运，没有接触到核心资料。饶是如此，他能够照顾家庭的时间也不多。大部分时间，孩子都是和自己母亲在一起的。

甚至小时候看见他，还不如陌生人来得亲近。

好歹，自己首长的孩子还是成才了。想想自己的孩子，还在叛逆期他就头疼得不行。

“恩。”沈成轻轻应了一声。

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长得较为阴柔的年轻人笑着说道，“秦副主任，你这是想要挖我的墙角？”

旁边穿着军装的人笑着说道，“秦副主任就别想了，我们国科大都挖不动的墙角，秦副主任那几锄头还是免了吧。”

“哈哈哈——”秦副主任赔笑着说道，“哪敢，哪敢。我又不是什么教授，怎么可能挖王教授的墙角。”说道这里他走上前和王云握手，“王教授啊，你刚才和马博士在房间里，不会是在讨论怎么狠狠地宰我一笔吧？”

“哪能啊。”王云和秦副主任握手之后说道，“倒是我刚出门的时候，就听见秦副主任正在挥舞锄头的声音。”说道这里，他抬起头来看向秦副主任旁边站着的两个军人。两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王云，似乎有一种古怪的眼神。

王云说不清是什么样的眼神，但是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这是？”王云疑惑地看向秦副主任。

秦副主任说道，“来来来，我介绍一下。”

“这位是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物理学的教授，王云。”

“这位是我国某特种部队的大队长沈成上校。”

“这位是我国某特种部队的中队长阮钢中校。”

王云正准备向着沈成和阮钢点头，没想到沈成冲着王云行了一个非常正式的军礼。这是王云第一次看见这么正式而又饱含着某种仪式感似的军礼，非常的标准，甚至看见沈成虎目含泪的模样。

他很是困惑，但是没有多说，他伸出去的手继续向着沈成也不好，拿回来也不好。

阮中校伸出手来，笑眯眯地说道，“王教授，幸会。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当教授了，年少有为啊。”

“哪里，哪里。”王云摇摇头说道，“都是您们的功劳，要是没有你们保家卫国，我哪有什么空功夫读书成为教授。”

“咳咳。”秦副主任看向马博涛，马博涛秒懂。

王云在他们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于是看向荣磊说道，“秦副主任，马哥——”